
那天之後,閔琬橙便對喬於林展開了高調的追求。
知道喬於林沒錢買衣服,就讓品牌讓人拿著當季新款送到公司裏,讓他挑;
把喬於林病重的奶奶轉到市裏最好的醫院,讓院長親自接待;
每天繞大半個城市,親自接送喬於林上下班,風雨無阻;
不知道和喬於林打了什麼賭,在朋友圈裏置頂了一周【我是豬】;
甚至有一次,在律所樓下,和喬於林的前女友爭吵了起來。
律師圈就這麼大,事情已經鬧到,共友們都跑來問沈析鶴,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全部被他用一句【不知道,你們去問問她本人吧】堵了回去。
沈析鶴隻慶幸,他母親已經死了,不用再操這份心。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跟母親撒這份謊。
今天是母親的忌日,沈析鶴五點鐘就醒了,旁邊的床鋪一片冰涼。
為了送喬於林上班,閔琬橙已經早早出門。
沈析鶴自己開車,拿著一束百合花和母親最愛吃的紅棗糕,獨自去了墓園。
守墓的大叔認出他來:“小夥子,你對象怎麼沒跟你一塊?之前我看你們都是一起來的。”
沈析鶴笑笑:“她也死了。”
他走到母親的墓前,把雜草都收拾幹淨,坐在墓碑前。
他忽地想起母親去世前,回光返照般來了精神,非要拉著閔琬橙說話:“琬橙啊,我現在隻有一件事放心不下。”
“析鶴性子要強,受了委屈,總喜歡一個人憋在心裏。”
“你答應阿姨,幫我照顧好他。”
當時的閔琬橙哭得比他這個兒子還誇張。她跪下,朝著母親磕了三個響頭:“媽,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他受任何委屈。”
想到這裏,沈析鶴終於忍不住委屈,淚流滿麵:“媽,你說她怎麼演技這麼好呢,騙了我這麼多年。”
“既然要騙,怎麼不藏好馬腳,騙我到底呢。”
哭累了,沈析鶴倚靠在墓碑上,慢慢睡著了。
這是紀念日以來,他難得一個好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析鶴被手機鈴聲吵醒。
接通電話,喬於林傲慢的聲音傳來:“沈析鶴,你知道你遲到了多久嗎?不上班怎麼不跟我請假?”
“你以為公司是你家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這就扣你半個月工資!你信不信?”
沈析鶴根本懶得和他吵。
剛掛了喬於林的電話,閔琬橙的電話又打來:“析鶴,別鬧脾氣。”
“你知道的,於林處理不好那些案子,他又拉不下臉去求助其他人。”
“你別欺負他了,快點來公司幫忙。”
沈析鶴扯了扯嘴角,覺得沒意思極了,直接把手機關機。
他猛地一站起來,卻覺得頭昏腦脹,一下子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是在醫院。
病床前,醫生表情嚴肅地告訴他:“你心臟問題最近有加重趨勢,之前叮囑過你要避免情緒激動、過度勞累,怎麼還這麼不注意?”
沈析鶴一怔,下意識摸上胸口。之前創業的時候,為了談下關鍵案子,他陪著客戶連喝了三天酒,引發嚴重心臟問題,差點沒搶救回來。
當時醫生就說,他的心臟需要精心養護,稍有不慎就可能危及生命。
後來閔琬橙心疼他,和家裏達成協議——她放棄部分繼承權,換家裏不再幹涉他們的事業,也不用他再跑酒局應酬。
為了幫他調理身體,閔琬橙每天陪他晨跑,還專門請了營養師定製食譜,跑遍各大醫院找調理心臟的方子。
努力了三四年,他的身體才慢慢穩定下來。
沒想到,這段時間的糟心事,又把他的心臟拖回了危險邊緣。
沈析鶴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躺在床上,思緒萬千。
打開手機,隻有小劉發來的消息——先是問他怎麼沒來上班,又說喬於林心情不好,閔琬橙給整個律所都放了假。
就在這時,家門開了。
閔琬橙大概是不知道他在家裏,給喬於林打去了電話:“於林,別慌,先吃晚飯,我一會做了給你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