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他的神色,謝聽晚恍然大悟似的嗤笑一聲:“你還真以為我花錢是為了睡你?裴時序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不是讓我吃藥嗎?第二個要求就是你親手剝下999朵玫瑰的刺,庭安喜歡吃鮮花餅,剛剝出來的花最新鮮。”
話裏帶著明晃晃的惡意。
裴時序的手反射性的抽搐了一下,眼淚無聲落了下來。
他的手有傷,很嚴重很嚴重的傷。
13歲那年,孤兒院大火,為了救被困在裏麵的謝聽晚。
他義無反顧的衝了進去,可臨走的時候卻因為火勢太大,手被燒的火紅的櫃子壓了整整半個小時。
裴時序記得,那天謝聽晚在病床前抱著他泣不成聲。
“寶寶,你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不要怕,以後我就是你的第二雙手。”
可現在,她卻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甚至用它來踐踏他,羞辱他。
看見裴時序呆呆的站在那,謝聽晚皺了皺眉,又上前一步,語帶威脅。
“裴時序,你可別忘了當初是怎麼求著我吃下那些藥片的。”
蔣庭安攬著她的腰,笑的眼睛都眯起來:“晚晚,你不要為了我為難時序哥,這個鮮花餅我可以不吃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裴時序打斷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
“做,我做。”
謝聽晚,人怎麼能這麼無情呢?怎麼能拿我對你的愛當做威脅我的籌碼呢?
裴時序狼狽的走到那片曾為他一個人而開的小花園。
裏麵的酸棗書茉莉全都被清除幹淨,什麼也不剩,到現在也隻有大片大片開的嬌豔欲滴的玫瑰。
他顫抖著手將玫瑰從土裏拔出,為了折磨他,謝聽晚沒有提供手套,明明可以隻將花朵摘下來,
卻偏偏讓他將刺一根根親手拔下。
不到一會,血就流了滿地,本來就虧空的身體,到現在更加虛弱。
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可裴時序有些麻木的抬起頭看了看,
曾經對他心疼不已的人此刻正靠在另一個人懷裏卿卿我我。
曖昧的氛圍彌漫在他們兩個人之間。
裴時序聽到耳邊驟然響起的喘息聲。
視線忽然變得模糊起來,他還是不夠強大,麵對這個場景,還是會難過。
等剝完99朵玫瑰花的刺已經是半夜了。
裴時序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拾起地上的錢和紅繩就往出走。
他,一秒也不想在這裏待了。
哪怕知道這是誤會,等他回去就會解開。
可痛苦是實打實的,傷害也是真實存在的。
他隻想快點逃離,隻要不去感受不去經曆,就不會難過。
隻是,有些人偏不讓他如意。
他剛走到門口,蔣庭安就快步走了上來,攙扶住他的胳膊。
剛才還言笑晏晏的人,此刻一臉陰狠,眼裏都帶著嫉恨。
“誰讓你回來的?既然三年前已經拋棄了晚晚,何必現在裝成這種賤人樣子?”
裴時序皺著眉想要解釋,可話還沒說出口,蔣庭安就哭喊著摔倒在地。
他痛苦的捂著腿:“晚晚,晚晚,我的腿疼,時序哥,你為什麼要推我?”
“我…隻是怕你一個人出去遇到危險,想送送你,你為什麼要將我推出去?”
謝聽晚的神色大變,她急忙跑過去扶起蔣庭安,查看他的傷勢。
直到看到原本精壯的小腿處突然平添一道長長的血痕,臉色突然陰沉了下來。
她咬著牙仇恨的看了過去:“裴時序,沒想到才過了幾年,你就這麼惡毒!怪不得從小就被父母拋棄,你骨子裏就帶著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