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沒有拿到必殺的底牌前,掀桌子是最愚蠢的行為。
我深吸一口氣。
我走過去,輕輕撥開了蘇清和捂著蘇望舒嘴的手。
“沒事。”
我的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妹妹喝多了,我還能跟個醉鬼計較不成?”
我轉過頭,盯著蘇望舒那張因為醉酒而泛紅的臉上。
“望舒,你大概是真的喝糊塗了。”
我柔聲說,帶著一絲懷念的口吻。
“我還記得,小時候咱家大院那棵老槐樹下,你姐偷偷埋了個鐵盒子,說裏麵是她最重要的寶貝。你現在說說看,那裏麵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一出口。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身旁蘇清和的身體猛地一僵。
蘇望舒酒意上頭,根本沒意識到這是個陷阱。
她想也不想地大聲嚷嚷:
“嗨!那破盒子啊!不就是她偷偷藏的幾本限量版BL漫畫和手繪的同人本嘛!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後來還不是被我偷偷挖出來......”
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她終於在酒精的麻痹中,看清了蘇清和那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
整個圈子誰不知道?
蘇清和是天之驕女,模範學霸,從小對二次元文化嗤之以鼻,認為那是玩物喪誌。
而真正癡迷這些,為了買絕版周邊可以三天不吃飯的,是她那個不學無術、被家裏寵壞的妹妹,蘇望舒。
空氣裏,每一粒塵埃都充滿了尷尬。
我笑了。
“看吧,我就說她喝糊塗了。”
我轉身,對著周圍那些看熱鬧的賓客攤了攤手,語氣輕鬆。
“連自己小時候做過的醜事都記不清,全都安在我老婆頭上了。”
我親昵地攬住蘇清和冰冷僵硬的肩膀,在她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演下去。”
她渾身一顫,被我半拖半拽地,走向了宴會廳的另一端。
“老婆,別理她了,我們去給陳董敬酒。”
回到別墅,已經是深夜。
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剛剛還虛弱得需要我攙扶蘇清和,猛地甩開了我的手。
力道之大,讓我撞在了門後的鞋櫃上,手肘傳來一陣劇痛。
她雙眼布滿血絲。
“顧既明!你今晚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竟然反過來質問我。
“你明知道望舒是在胡說八道,你還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故意設個套讓她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你是想讓我下不來台嗎?你是想毀了我嗎?!”
我靠在冰冷的櫃子上,喘著粗氣,看著這張我愛了整整五年的臉。
“我毀了你?”
我冷冷地看著她,“蘇清和,你現在告訴我,五年前新婚之夜,我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她的眼神瞬間閃躲,不敢與我對視。
但旋即,她又用更大的音量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都說了望舒喝多了!你寧願相信一個醉鬼說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我這個陪了你五年的人?”
她逼了上來,想跟以前一樣拿氣勢壓住我。
“我為了幫你拿下城南那個項目熬了多少個通宵?今天是我們最重要的日子,你卻因為一個醉鬼的幾句瘋話,差點讓一切都毀了!顧既明,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
五年了。
永遠都是這樣。
隻要出了任何差錯,她總有辦法把責任巧妙地歸咎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