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我,總是因為愛和愧疚,選擇妥協。
我看著她的臉,慢慢和蘇望舒那張輕浮的臉重疊。
一樣的眉眼。
一樣的虛偽。
在她伸出手,試圖像往常一樣擁抱我、安撫我時,我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將她推開。
“別碰我!”
我吼出聲。
“我覺得惡心!”
說完,我不再看她那張錯愕的臉,轉身衝進書房,狠狠甩上門,反鎖。
門外傳來她氣急敗壞的砸門聲,夾雜著歇斯底裏的咒罵。
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
良久,砸門聲停了。
世界終於安靜下來。
我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係的號碼。
“喂,張叔。”
我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張叔是我父親生前的司機兼保鏢,後來自己開了家偵探社,路子野,是我最信任的人。
“既明?這麼晚了,出事了?”那頭傳來沉穩蒼老的聲音。
“幫我查個人。”
“蘇望舒,我那個小姨子。我要她這五年來的所有動向、銀行流水、開房記錄。所有的一切,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給我挖出來。”
“好。”張叔沒有多問一句廢話,“給我三天。”
第二天清晨,我是在書房的沙發上被凍醒的。
宿醉加上一夜未眠,頭痛欲裂。
門外傳來了輕柔的敲門聲。
“老公,是我,我給你做了早餐。”
是蘇清和的聲音,帶著刻意的討好。
我沒有回應。
她繼續在門外說:“老公,我昨晚態度不好,我也喝了酒,一時衝動,我給你道歉。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望舒也知道錯了,酒醒後後悔得不行,哭著給我打電話,說要親自登門給你賠罪......”
我沉默地走到門邊,打開了反鎖。
蘇清和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是我最愛的水晶蝦餃。
看到我開門,她臉上立刻堆滿了殷勤的笑容。
“老公,你終於肯理我了。快,趁熱吃。”
我麵無表情地越過她,走到客廳。
看著那張依舊美麗動人的臉,我隻覺得那是一張畫皮。
“你公司今天還有個會,你去忙吧。”
我的語氣平淡無波。
蘇清和見我沒有繼續追究,明顯鬆了一大口氣。
“我就知道我老公最大度了。”她笑著想湊過來親我,被我借口拿文件避開了。
她眼神黯淡了一下,但沒說什麼,很快就離開了。
我看著桌上的早餐,胃裏一陣翻湧。
手機震動。
是張叔發來的第一批資料。
一份加密的PDF。
我點開,是蘇望舒的銀行流水。
一頁頁往下翻。
從五年前我們結婚的第二個月開始,蘇清和的個人賬戶,每個月都會雷打不動地轉給蘇望舒一筆錢。
金額:十萬。
摘要:家庭補助。
一個月十萬,一年一百二十萬。
五年,整整六百萬。
好一個遊手好閑的妹妹,原來是靠著出賣身體,心安理得地從姐姐這裏領“工資”。
這六百萬裏,每一分錢,都是我的恥辱。
但我還需要更直接的證據來解釋“為什麼”。
為什麼蘇清和要這麼做?僅僅是為了讓我開心?
不,她那種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絕不會做這種虧本買賣。
除非,她自己不行。
我猶豫片刻,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既明?”
是謝默音。
我的大學同學,現在是市一院生殖中心的主任醫師。
這幾年我們聯係不多,但我知道,她一直單身。
“默音,幫我查個病曆。”我開門見山,聲音幹澀,“蘇清和,五年前在你們醫院做過一次手術。她說是祛疤。”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隻傳來鍵盤敲擊的聲音。
“既明,作為醫生我不能泄露病人隱私。但作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