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丁,陳丁?你醒醒......今日是我們成婚之日,正是洞房花燭,你總不能一直睡著......”
朦朦朧朧中,一個略帶清冷,卻又刻意放柔的女子聲音,在陳丁耳邊輕輕呼喚著。
他感到有人在輕輕拉扯他的胳膊,試圖將他搖醒。
陳丁下意識地伸手一抓,入手處卻是一片驚人的綿軟與飽滿。
那極富彈性的觸感,即便隔著粗糙的布料也清晰無比,讓他昏沉的腦子驟然清醒,幾乎本能地舍不得鬆開。
“放肆!”
身後私密處受襲,女子驚聲怒斥,一掌拍開他作亂的手。
她眉目間陡然浮起一抹羞憤與煞氣,卻又強自按捺下去,隻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柳淩薇啊柳淩薇,你已落魄至此,絕不可再如從前那般頤指氣使,將身邊人都得罪幹淨......”
“既然決意隱姓埋名,嫁人為婦,便該收起性子,安安分分地過日子......”
她深吸一口氣,神色漸趨平靜,竟重新拉起陳丁的手,強忍著羞澀低聲道:“陳丁......夫......夫君,你先起身。我既已與你拜堂成親,便是你的人,不會逃的!你......不必如此急切......”
耳畔溫和又帶著幾分清冷的聲音,終於讓陳丁徹底回過神來。
他緩緩睜眼,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殘破的土坯房中。
泥土夯實的牆壁斑駁脫落,露出裏麵的草梗,屋頂椽木黝黑,掛著幾縷陳年蛛網。
屋內家具寥寥。
一張瘸腿木桌,兩條長凳,俱是破爛。
唯有兩根昏紅的喜燭,在桌上搖曳著微弱的光,映照出滿室寒酸。
唯一亮眼的,是立在眼前的女子。
她一身洗得發白的青灰布衣,肘部打著同色補丁,卻難掩其明媚容貌。
峨眉杏眼,麵若鵝蛋,豐潤的紅唇尤為動人。
更令人難以移目的是那布衣之下,高高隆起、極為豐滿的身段。
前凸後翹,曲線驚人,在這陋室中,宛如一顆蒙塵的明珠。
“你是......方才叫我什麼?”
陳丁咽了口唾沫,費了好大力氣才將目光從女子身上挪開,難以置信地追問。
他腦中屬於原主的記憶碎片翻湧,卻理不清眼前這女子的具體來曆。
“我們今日已成婚,你......自然是我的夫君。”女子低聲解釋,眸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與悲涼。
人生際遇之奇,莫過於此。
她竟真有嫁與鄉野窮漢的一日。
然而,事已至此,她迅速收斂心緒,語氣放得愈發柔婉:“陳郎,妾身知你嫌我來曆不明,體弱多病,並非良配......可妾身確實無處可去了。”
“你若不肯收留,妾身......恐怕唯有投河自盡這一條路了!”
說著,兩行清淚無聲滑落,順著光潔的臉頰淌下,滴在陳舊的前襟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那柔弱中帶著決絕的模樣,任誰看了都不免動容。
“莫哭!”陳丁見不得女子流淚,連忙勸慰,“容我靜一靜,此刻腦中實在混亂。”
他用力揉著額角,試圖理清思緒。
這具身體的原主亦名陳丁,是這陳家村裏一個二十有五,一事無成,家徒四壁的光棍漢。
父母早亡,沒留下什麼家底。
偏生他不願踏實種田,一心妄想讀書考取功名,結果折騰多年,連個童生都未考上。
反倒耗盡了最後一點薄產,落得衣食無著,連自身都難養活。
村裏同族看不下去,請了村長出麵為他張羅親事。
恰巧前兩日,一個形容狼狽,無家可歸的女子流落至村中。
她滿麵塵灰,體弱不堪,甚至當眾咯血,村人皆避之唯恐不及。
村長存了幾分善心,也或許是本著“廢物利用”的想法,來問陳丁是否願意接納。
原主自是應允。
而這位自稱“徐柳”的女子,說是家中遭難,孤身逃出,無奈之下也隻得同意嫁與他。
於是村長便將這女子領來,簡單操辦,讓二人拜了堂。
原主陳丁成婚大喜,多飲了幾碗劣質濁酒,竟就此醉死過去。
這才讓來自現代的他鳩占鵲巢。
“這穿越可真是......”
陳丁扶著額,一時無言。
旁人穿越,非富即貴。
他倒好,直接成了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光棍。
還附帶一個來曆不明的媳婦。
隻是,當他再次抬眼,細細打量眼前這因哭泣而肩頭微顫,更顯楚楚動人的徐柳時,心中那點鬱悶便消散了大半。
白得這般容貌身段的妻子......似乎,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若在他原本那時代,這等姿色的女子,不知多少人趨之若鶩。
哪裏輪得到他一個退役回鄉,正努力適應新生活的大頭兵。
“陳郎,你可清醒些了?”
徐柳聲音輕柔,捧過一個邊緣磕破的陶碗,碗裏是滿滿濃稠的白粥。
“妾身熬了粥,你先用些,墊墊肚子。”
徐柳盡力扮演著一個溫順賢惠的普通妻子。
可誰又知道,她的真名實是柳淩薇,乃當今太康朝的女帝!
她自幼女扮男裝,繼承大統,君臨天下。
卻因一時興起微服私訪,遭遇京城政變,皇位被奪,自身亦遭追殺。
護衛盡數戰死,她雖僥幸逃脫,卻也身受重傷,更中了莫名奇毒,如今,隻剩下幾年壽命!
村人發現她昏倒路旁,報予村長。
依太康律法,為促生育,年滿十六的女子須得嫁人,否則課以重稅。
而無家可歸的流落女子,則由官府強製配與光棍漢。
村長見她雖狼狽,但身段結實,像是好生養的,便想到了陳丁。
為免被送官暴露身份,或是被迫嫁與老鰥夫,她隻得答應先見陳丁一麵。
見原主雖窮困,相貌卻算端正,帶著幾分書卷氣,不似尋常粗魯村漢。
試探之下,又覺其本性樸實,並非奸惡之徒。
她便順勢應下了這門親事,權作避禍之所。
此刻更是一切以丈夫為先,生怕流露出一絲一毫往日的倨傲,惹人生厭。
陳丁確實腹中饑餓,也不推辭,接過碗,仰頭便咕咚咕咚幾口灌下。
一股帶著明顯黴味的溫熱流質滑過喉嚨,勉強壓下了灼燒般的饑餓感。
放下碗時,他才注意到桌上另一隻碗裏,粥水清澈得幾乎能照見人影,米粒稀疏可數,與他方才喝的那碗截然不同。
“這碗......是你的?”
陳丁指了指那隻碗,疑惑道。
徐柳微微頷首,將那隻碗也捧到陳丁麵前:“夫君若未飽,這碗也用了罷,妾身......不餓。”
她說著,不自覺低下頭,悄悄咽了口唾沫。
恰在此時,一陣輕微的“咕嚕”聲自她腹中傳出。
徐柳臉頰瞬間漲得通紅,滿眼皆是羞愧與不安,恨不能立時尋個地縫鑽進去。
昔日山珍海味亦覺尋常,如今落魄,竟連這黴米清粥的香氣都難以抵抗。
但為討丈夫歡心,不至被逐,她仍強忍著饑餓,將稠些的飯食盡數留給陳丁,亦想借此試探其品性。
看著徐柳那副小心翼翼,曲意逢迎的模樣,陳丁心中最柔軟處被觸動了。
他歎了口氣,語氣緩和許多:“是家中無米了麼?”
徐柳麵露難色,咬牙點頭:“是。辦完婚事,便隻剩缸底這點米了。”
她何曾受過這般窘迫。
但如今中毒體虛,凡事皆需仰仗他人。
又是寄人籬下,來曆不明,唯有盡力讓陳丁滿意,方有立錐之地。
否則,一旦被棄,後果不堪設想。
陳丁心下亦是明了。
為娶這門親,原主已折騰光了最後家底。
這頓粥後,這個剛剛組建的小家,便要麵臨斷炊之危!
“我已用過,這碗粥你吃。”陳丁將碗推回,語氣不容置疑。
“給我?”徐柳猛地抬頭,眼中滿是訝異,“夫......夫君......你分明未曾吃飽,為何要讓與妾身?”
“妾身體弱,家中全靠夫君一個男丁勞作,理應由夫君飽食,妾身餓一頓無妨的。”
她堅持道,這是眼下最理智的考量,也是她權衡利弊後的選擇。
見她仍不動,陳丁有些急了。
“聽話!”
他板起臉,拿出幾分在部隊裏訓導新兵的氣勢,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力度。
“如今我是一家之主,我說了算。我讓你吃,你便吃。無論如何,不能餓著肚子。”
他知曉這時代女子地位卑下,多以夫為綱,唯有如此強硬,方能讓她順從。
或許是這突如其來的強硬震懾了她,或許是那句“一家之主”觸動了心弦。
自她出生以來,還從未有人敢這般對她說話。
昔日朝臣宮人,無不諂媚逢迎,背後卻各懷心思。
陳丁這般帶著強製意味的關懷,反倒透著毫無偽飾的真切。
讓她冰封的心湖泛起微瀾,不禁想起了早已仙逝的父皇。
徐柳猶豫片刻,終是沒再堅持。
“好,那妾身便吃了。”
她低聲道,心中微暖,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盡管清粥暫時緩解了腹中絞痛,但那揮之不去的黴味仍讓她暗暗蹙眉,隻是強忍著不敢表露。
陳丁微微點頭,注意力卻已不在粥上。
此刻,他腦海之中,一片神奇的光幕陡然浮現。
【最強寵妻狂魔係統。】
【宿主:陳丁】
【妻子:徐柳(本名柳淩薇,太康女帝)】
【感情:相敬如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