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動靜漸息,隻餘粗重呼吸。
燭光下,徐柳雲鬢散亂,滿麵潮紅,周身香汗淋漓,宛若出水芙蓉。
她強撐酸軟身子,掙紮欲起,嗓音沙啞溫順:“身上黏膩,妾身去打水擦拭......”
“你別動,好生歇著。”
陳丁一把按住她,拉過那床硬邦邦、帶著黴味的被子,為她蓋好。
低頭瞥見床單上那抹刺目落紅,心中憐惜與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同時湧起。
“你......竟是處子之身!”
“嗯!”
徐柳聲細如絲,紅著臉低應,將頭埋得更深。
“汙了床褥,實在......”
“無妨。”陳丁搖頭,滿心感慨。
白得如此美貌妻子,已是萬幸。
竟還是完璧!
這便宜,著實占得大了。
想他前世,便算砸下數十萬彩禮,娶進門者也未必是黃花閨女,且還需房要車,諸多要求。
何曾有此等白送上門的美事。
這般被全心依賴、奉獻的感覺,是他前世從未體驗過的。
他忽覺此次穿越,或許並非全然壞事。
至少,他有了一個家,一個需要他,亦願依靠他的女子。
他將手輕搭在徐柳光滑細膩的腰肢上,感受那份溫熱柔軟,心中漸漸勾勒出一幅模糊藍圖。
不求大富大貴,隻願在這鄉野之間,掙下一份家業,讓徐柳衣食無憂。
將來......或可添丁進口,蓋幾間敞亮瓦房,置幾畝肥田,做個悠閑田舍翁......
這般日子,似乎也不錯。
若能繼續走科舉之路,學有所成,金榜題名,謀個一官半職,就更完美了。
無論徐柳真實身份為何,此刻她隻是他的妻,與他度日的女人。
懷著這般簡單樸實的願景,他緊摟懷中溫順女子,嗅著她發間淡淡皂角清香,沉沉睡去。
朦朧間,似有一道係統光幕閃過眼前:
【叮——宿主與妻子徐柳共赴雲雨,徐柳交出全部身與心,夫妻感情提升,感情分+50。】
【感情:相敬如賓 60/100】
【恭喜宿主,獲得獎勵:雙倍精力。】
一場洞房花燭,靈肉交融,竟令感情陡增50分。
陳丁心下激動,頗感自得,看來方才表現頗令妻子滿意。
恰在此時,一股新生力量自虛空灌注周身,深沉疲憊一掃而空。
四肢百骸流淌的充沛精力,令他精神大振,一骨碌翻身而起,再次將徐柳籠罩於身下。
“且慢,不可!我身子......”徐柳告饒之言未畢,已被陳丁以唇封緘。
“唔......”
暫歇的疾風驟雨再度席卷,徐柳如扁舟一葉,於狂濤駭浪中載沉載浮,終至徹底迷失。
......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陳丁便被一陣窸窣輕響驚醒。
多年行伍養成的警覺令他立時睜眼。
破窗紙透入微光,見徐柳已起身,正背對他,輕手輕腳穿著那件打補丁的粗布衣裙。
晨光勾勒出她豐腴誘人的背影曲線,陳丁不由憶起昨夜癲狂,心頭一熱。
似是察覺身後目光,徐柳慌忙係好衣帶,轉過身來,麵上猶帶昨夜殘紅,眼神躲閃,低聲道:
“夫君,你醒了。天色尚早,再歇片刻罷,妾身去梳洗。”
她行動間略顯別扭,移步時微蹙眉頭,顯是昨夜狂風暴雨,令她承歡頗苦。
陳丁心生憐惜,亦坐起身:“不睡了,天色已明。”
日頭已高,再不起床,徒惹人笑話。
他起身活動了下筋骨,隻覺周身精力充沛,並無半分不適,暗讚那“雙倍精力”果然神效。
不多時,徐柳麵帶難色走來:“夫君,家中米糧已盡,隻怕......隻夠今早一頓了。”
昨日熬粥,幾已耗盡存糧,眼下即將斷炊。
她說著,下意識摸了摸空癟的米缸,眉宇間憂色重重。
“娘子放心,先用飯。有為夫在,斷不讓你餓著。今日過後,我自有法子籌措米糧。”
他語帶不容置疑的篤定。
身為男人,養家糊口是天經地義。
更何況,他還身負係統!
徐柳望著他堅定眼神,到了嘴邊的疑慮又咽了回去。
不知何故,這昨日尚顯文弱醉醺的男子,此刻竟予人一種莫名可靠之感。
或許......昨夜他的勇猛,也給了她些許信心。
很快,米缸底最後一點陳米被熬成薄粥。
粥雖稀,卻總算驅散幾分晨寒與饑饉。
依舊分食,且此次二人碗中粥水相差無幾,是陳丁強行要求的結果。
“夫君,你不必如此的。”
用完粥,徐柳動容道。
這種有人依靠、有人做主的感覺,她已暌違多年。
猶記幼時父皇在世,曾得享這般溫暖。
自登基為帝,終日麵對皆是煩難政務與索求,何曾有過這般體驗。
“夫君,你可飽了。”徐柳小聲問,眸中多了幾分親近。
“飽了。”陳丁笑了笑,撫過她如雲青絲,“娘子放心,往後但有我一口吃的,絕不教你餓著。”
這話如暖流,悄然注入徐柳冰封的心田。
她側首望著陳丁不算高大的身影,心弦再次被撥動。
飯畢,陳丁開始盤算生計。
原身是個書生,懸梁刺股,窮盡心血,妄想著成為讀書人,官老爺。
不跟鄉下的泥腿子為伍。
陳丁也準備繼續走讀書科舉這條路。
一者,繼承原身的遺誌,了卻他的執念。二來,行事不違,不會被人看出破綻。
更重要的是,據他所知,隻有讀書科舉,才能當官做人上人!
否則,在這個寫滿了吃人的世界,就隻能任人魚肉了。
當然,眼下說這些還太早,得先解決吃飯的問題。
他憑著記憶,在屋內翻尋半晌,隻找出幾根磨損嚴重的麻繩,與一把鏽跡斑斑,幾乎辨不出原貌的柴刀。
他打算去村後山裏轉轉,看能否設套捉隻野兔,或挖些野菜。
最不濟,砍些柴火也能換幾文錢。
正將繩索纏於腰間,柴刀別於身後,院那扇用樹枝勉強紮就的破籬笆門,被人“哐當”一聲粗暴推開。
一個穿著稍顯體麵、卻同樣帶補丁短褂,歪戴帽子,神態流氣的青年,叼著根草莖,晃蕩而入。
他斜眼掃過家徒四壁的屋舍,撇了撇嘴,扯開嗓子嚷道:
“陳丁!陳丁!你他娘的死哪兒去了?欠爺的三十文酒錢,到底幾時還!”
陳丁皺眉望去,記憶頃刻湧現。
此人名叫陳三,算是原主少數能說上幾句話的“酒肉朋友”,亦是村中有名的閑漢。
不過,陳三家境略好,有個嫁到鎮上的姐姐偶有接濟,日子比陳丁寬裕些。
但也僅限於此。
本質上,仍是遊手好閑,無所事事之徒。
“什麼酒錢?”
陳丁沉聲問道,邁步出屋,將聞聲跟出的徐柳擋在身後。
“嘿!特娘的想賴賬不成。”
陳三吐出草莖,晃到陳丁跟前,用手指戳著他胸口。
“昨日你成親,是不是拍胸脯說不能虧待弟兄,硬要借錢打酒。”
“怎的?新娘子睡了一夜,便翻臉不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