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謝清微還真是好手段，知道對於男人來說，得到不得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才故意吊著裴懷瑾，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法子，讓裴懷瑾對她念念不忘！

陸雨棠心裏怒火中燒，麵上依舊維持著溫婉的笑容。

她站起身，對著文慧長公主福了福身：“原來如此，是我多慮了。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府了，就不打擾姑母了。”

得到文慧長公主的應允後，陸雨棠轉身離開了公主府。

走出大門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夜色如墨，潑灑在燕王府的飛簷翹角上，連廊下的燈籠也似被這沉鬱浸染，光色黯淡了幾分。

書房內，燭火跳動。

裴懷瑾斜倚在紫檀木椅上，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玉扳指，眸底藏著化不開的陰翳。

刀藍一身玄衣踏入書房，單膝跪地，“王爺，東宮眼線傳回消息。”

裴懷瑾抬眸，目光掃過他緊繃的側臉，語氣聽不出情緒：“說。”

“生辰宴當日，太子妃中途離府，惹得長公主不快，已派桂嬤嬤前往東宮，專司教導太子妃宮廷禮儀。”刀藍垂著頭，將眼線傳來的細節一一稟報，不敢遺漏半分。

裴懷瑾指尖的動作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繼續盯緊東宮，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向本王稟報，尤其是太子妃，她的一舉一動，哪怕是吃了幾碗飯，喝了幾口湯，也要向本王彙報。”

“屬下明白。”刀藍應聲，卻沒有離開。

他看了看裴懷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燭火劈啪一聲，爆出個火星。

裴懷瑾瞥見他這副模樣，眉梢微挑：“還有事？”

刀藍深吸一口氣，終是硬著頭皮開口：“王爺，屬下鬥膽，生辰宴那日......您對太子妃的所作所為，是否欠妥？”

他語速極快，生怕裴懷瑾動怒，“太子妃本就因先前的事對您心存芥蒂，您那般做，恐會讓她更添惱怒，往後......”

“往後如何？”裴懷瑾打斷他的話，語氣驟然冷了幾分，眸底翻湧著不耐，“難不成你覺得，她會永遠記恨本王？”

刀藍不敢接話，隻垂著頭聽訓。

裴懷瑾從椅上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庭院裏沉沉的樹影，聲音裏帶著幾分篤定的自負：“想要讓一個女人回心轉意，光靠軟語相求沒用，得先讓她離不開本王。”

“隻要征服了她的肉體，她的心，遲早也會跟著回來。當年的王妃，不就是這樣？”

刀藍：“......”

很少有人知道，燕王妃在嫁入王府前，曾有心上人，隻是那心上人是個命不好的，病死了。

燕王妃剛嫁過來時，整日裏沉默寡言，眼底總帶著化不開的悲戚，寧願獨守空房，也不願將自己交給裴懷瑾。

裴懷瑾哪裏容得下她心裏有旁人，一個夜晚，強占了她。

他日日留宿在燕王妃房裏，起初燕王妃是抗拒的，可漸漸的，便沉溺在裴懷瑾給的溫柔鄉裏。

愛上了裴懷瑾。

心裏的舊人，早就隨風而去。

可......太子妃不是燕王妃啊。

一個猴一個栓法，對王妃有用的手段，對太子妃可未必了。

刀藍在心裏無聲地歎息。

依他對謝清微的了解，若是真被王爺用強，隻怕會激起她的逆反，到時候別說回心轉意，恐怕連最後一點情分都會徹底斷絕。

可這話，他不敢說。

裴懷瑾認定的事，從來容不得旁人置喙。

刀藍壓下心頭的想法，順著裴懷瑾的話道：“王爺所言極是，女子心性本就如此，隻要王爺肯用心，太子妃遲早會明白王爺的心意。”

“不要在本王麵前叫她太子妃。”裴懷瑾微微不悅，這個稱呼真是刺耳。

刀藍忙改口，“是，謝姑娘日後定能明白王爺的心意。”

裴懷瑾滿意地點點頭，指尖的玉扳指又開始轉動：“本王讓你找的東西，有線索了嗎？”

提到正事，刀藍的神色愈發凝重：“回王爺，那東西被太子藏得極深，東宮眼線查了許久，至今沒有半分頭緒。”

“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裴懷瑾語氣冰冷，眸底醞釀著怒火，“太子已經活不了幾日，等他一死，手握禁軍的靖王必定會借機生事，到時候本王若拿不到那東西，便會陷入被動！”

刀藍渾身一凜，連忙叩首：“王爺息怒，屬下一定竭盡全力找到那東西！”

“最好如此。”裴懷瑾的語氣稍緩，“別讓本王失望。”

“是。”

刀藍剛要起身準備退下，又聽裴懷瑾問道：“蘭若寺三年一度的佛會，是不是快開始了？”

“回王爺，是的，就在下月初五。”刀藍答道。

裴懷瑾道：“安排一下，佛會那日，本王要去。”

“是。”刀藍應聲，這才起身，退出了書房。

與此同時。

東宮寢殿內，燭火溫柔，映得滿室暖意。

謝清微靠在床頭，手裏拿著一方繡帕，指尖輕輕捏著針腳，抬眸看向身側的裴無憂：“殿下，下月初五蘭若寺有佛會，我想去一趟。”

裴無憂正翻著書，聞言抬眸，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幾分疑惑：“去佛會做什麼？”

“自然是為殿下祈福。”謝清微放下繡帕，語氣帶著幾分虔誠，“聽聞蘭若寺的菩薩很是靈驗，我想去燒柱香，求佛菩薩降下奇跡，讓殿下的身子早些好起來。”

裴無憂沉思半晌，衝外麵喊了一聲，“風啟。”

風啟很快進來，單膝跪地：“殿下有何吩咐？”

“下月初五太子妃去蘭若寺，你跟著一起去，負責保護她的安全。”裴無憂吩咐道。

風啟低頭，語氣帶著幾分抗拒：“殿下，屆時會有一眾侍衛隨行保護太子妃，屬下若離開東宮，誰來保護您？”

裴無憂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眸底的溫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厲色：“孤的命令，你也敢違抗？”

風啟叩首，卻依舊倔強：“屬下不敢，但是殿下比太子妃更需要屬下的保護。”

“東宮還沒弱到缺了你便不成。”裴無憂的聲音冷了幾分，“太子妃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你隻需照做便是。”

“屬下......”風啟還想再說，

謝清微輕聲打斷，“殿下，風啟也是擔心你，並無他意。”

她看向風啟，語氣溫和，“而且風啟說得也沒錯，東宮雖看似平靜，但凡事總有意外，風啟武功高強，留在東宮保護殿下，我才能更放心。至於我，有侍衛們跟著就夠了，不會有事的。”

裴無憂看了謝清微一眼，又看向地上的風啟，臉色稍緩：“罷了，既然太子妃為你求情，這次便饒了你。”

風啟看了謝清微一眼，抿了抿唇，垂眸道：“多謝殿下，多謝太子妃。”

說罷，便起身退了出去。

寢殿內重新恢複安靜，裴無憂無奈地搖了搖頭：“都是孤平時管教不嚴，才讓他敢這般違抗命令。”

“殿下說笑了。”謝清微笑著道，“風啟不過是忠心護主，凡事以殿下為先，這是好事，說明殿下待下屬寬厚，才換得他們這般真心。”

裴無憂看著她帶笑的眉眼，眼底的冷意徹底散去，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你啊，就會給他們說好話。再這麼下去，風啟往後怕是更加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