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一封簡短的信!
字跡潦草,顯然是匆忙寫的,內容更是讓李素素渾身發冷。
"......事成之後,按約定送上完整的圖紙......我妻子李氏,愚笨無能,意外掉進井裏淹死,實在是天命......小兒子阿澤受驚嚇病弱,跟著去了......從此沒有牽掛,隻想和芸娘在一起,為大人效勞一起謀求富貴......"
落款處雖然沒寫完,但有一個清晰的“閆"字畫押!
雖然說得不清楚,但"掉進並裏淹死"、"跟著去了"、"為大人效勞"這些字眼,已經像雷一樣在她耳邊炸開!
這封沒送出去的信,絕對是閆潤之計劃和人合謀害死他們母子的鐵證!
那個"大人"又是誰?
李素素毫不猶豫,把這頁信紙小心折好藏進貼身衣服最裏麵。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了閆潤之小妾柳芸娘又嬌又急的聲音。
"閆郎!閆郎在家嗎?聽說姐姐不舒服,我特地來看看!"
來了!
李素素眼神一凜,快速掃視書房,確保沒有破綻,然後快步走出書房,輕輕帶上門,轉身走向院子。
柳芸娘穿著一身水紅色裙子,打扮得比她這個正妻還光鮮,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心。
看到李素素從書房方向出來,柳芸娘眼裏飛快地閃過一絲驚訝和打探。
"姐姐,你怎麼下床了?閆郎不是說你還昏睡著嗎?"
柳芸娘上前要扶她,語氣親熱,跟以前一樣。
李素素假裝不經意地躲開她的碰觸,抬手理了理頭發,微微皺眉。
“麻煩妹妹擔心了。隻是躺得渾身酸軟,起來活動活動。剛才......還去書房想找本閑書解悶可惜都是些經義文章,沒意思得很。"
她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柳芸娘的表情。
果然,聽到"書房"兩個字,柳芸娘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不自覺地往書房門瞟,雖然很快恢複正常,但那瞬間的緊張沒逃過李素素的眼睛。
"姐姐還病著呢,看什麼勞什子書,費神。"柳芸娘親熱地挽住她的胳膊,"閆郎也是,怎麼不好好照顧姐姐?剛才我看見他急急忙忙往集市方向去了,臉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閆潤之出去了?
是去找他背後那個"大人"了嗎?
李素素心裏快速盤算著,臉上卻露出幾分委屈和茫然。
"我也不知道,剛才夫君端藥來,我沒拿穩摔了碗,他好像有點不高興,說了幾句就出門了.......是我太沒用了吧。"
她說著,眼圈微微發紅。
柳芸娘仔細看著李素素的神色,見她還是那副溫順懦弱、逆來順受的樣子,眼裏的警惕和打探稍稍褪去,轉而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和得意。
她拍著李素素的手背。
"姐姐別多想,閆郎肯定是讀書累了,心情不好不是真心怪你。你啊,就是想太多。快回房躺著,我去給你重新煎藥。
又是藥?
李素素心裏冷笑,臉上卻順從地點點頭。
"也好,那就麻煩妹妹了。隻是阿澤恐怕餓了,我先去廚房看看粥好了沒。"
說完,她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轉身朝廚房走去。
留下柳芸娘站在原地,看著她背影的眼神,漸漸變得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