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馮師爺快步走入書房。

柳芸娘也想跟進去，卻被衙役攔在門外，她急得額頭冒汗，卻又無可奈何。

片刻後，馮師爺拿著那本用油布包著的《匠作奇物》殘卷走了出來，麵色凝重。

他翻看了幾頁，特別是那標注著“進獻之憑，晉身之階”的“連環快槍”圖樣，眼神變得愈發深沉。

“此書從何而來？”

他看向李素素，目光如炬。

“民婦......民婦不知。”李素素慌忙跪下，淚珠在眼眶裏打轉，“外子從不許民婦進書房，民婦隻知他近來常看些雜書，卻不知是這等物事......大人明鑒啊！”

她將一個無知懦弱的婦人的形象扮演得淋漓盡致。

馮師爺又看向柳芸娘。

“你呢？可知情？”

柳芸娘強作鎮定。

“回大人，妾身......妾身亦不知曉。閆郎隻說是在研究學問......”

“研究學問？”馮師爺冷哼一聲，揚了揚手中的殘卷，“此書記載之物，幹係重大，豈是尋常學問！閆潤之一個秀才，私藏此等奇書，意欲何為？！”

就在這時，院外一陣騷動，隻見閆潤之滿頭大汗、神色倉皇地跑了回來，顯然是被村裏的消息驚動了。

他一進院門，看到馮師爺手中的書，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閆潤之！”馮師爺厲聲喝道，“你私藏禁書，暗中鑽研火器，可有此事？！”

“學......學生......學生隻是偶然得之，一時好奇......”

閆潤之語無倫次，冷汗直流，之前的鎮定早已蕩然無存。

“好奇？”馮師爺逼近一步，語氣更冷，“那你告訴本官，書中缺失的關鍵幾頁在何處？你欲將此‘晉身之階’，進獻給哪位‘大人’？！”

“大人”二字如同驚雷，炸得閆潤之魂飛魄散。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目光下意識地瞟向柳芸娘。

柳芸娘立刻尖叫。

“閆郎！你糊塗啊！怎可私藏這等東西！還不快向大人坦白！”

她這是在急於撇清關係，甚至暗示閆潤之一力承擔。

馮師爺何等精明，立刻捕捉到了這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和對答中的漏洞。

他不再理會癱軟的閆潤之，命令衙役。

“將閆潤之帶回縣衙，嚴加審問！相關人等，一並帶回問話！仔細搜查這院子，任何可疑之物都不許放過！”

“是！”

衙役上前架起麵如死灰的閆潤之。

柳芸娘也被兩名衙役看住。

她雖極力保持鎮定，但微微顫抖的手指暴露了她內心的驚恐。

混亂中，李素素悄悄拉過嚇得瑟瑟發抖的阿澤，緊緊抱在懷裏。

目光與站在院外圍觀人群邊緣的吳大夫短暫交彙。

那人依舊麵無表情，隻是極輕微地向她點了點頭。

風波已起，這局棋，終於開始按照李素素的預想，走向了對其有利的方向。

但她知道，這僅僅是開始......

閆潤之若入獄，柳芸娘和其背後的勢力，絕不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