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趕出豪門的第五年,我在商場廁所撞見爸媽和蘇晚。
看著我跪在地上費勁擦去痰漬,蘇晚狠狠踩住我的手:
“沈墨,你骨頭真夠硬的,寧可掃廁所,也不肯說出真相。”
“我當年真是眼瞎才看上你。”
“要不是提取記憶必須自願,我早把你切片提取了!”
爸媽也紅著眼,死死盯著我:
“小墨,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和你哥好端端去旅遊,怎麼就一個沒了命,一個斷了腿?”
“你就這麼恨你哥?連隻是疼一下的記憶提取也不肯做!”
見我始終沉默,他們再次怒不可遏。
像五年前那樣,又一次打斷了我完好的那條腿,扔出商場,斷了我最後的生計。
我絕望地癱倒在冷風裏,緊緊攥著口袋裏的腦癌診斷書。
為什麼重來一世,結局還是這樣潦草?
未婚妻我讓了,家產我棄了,他們為什麼就是不信我?
既然躲不掉,那就用我這將死之人的記憶,碾碎他們偏執的心。
......
我剛答應提取記憶,就被蘇晚拖到記憶審判實驗室。
斷腿的血留了一地也沒人在意。
爸媽隻顧著篩選提取器型號:
“博士,哪個型號的針提取得最快最多?我們養了小峰十五年,不能讓他白死!”
“必須盡快找到凶手,哪怕凶手是我們親兒子,也絕不姑息!”
我想說我腦袋裏長滿了腫瘤,太粗太長的針會刺破的。
到嘴的話卻被蘇晚打斷。
她雙眼猩紅地將我兩條斷腿死死綁住,將細鋼絲勒進我皮肉:
“這下你跑不掉了,乖乖忍著,這點痛跟失去生命比,不值一提!”
視線觸及我扭曲僵硬的腿,她聲音逐漸哽咽:
“阿墨,你為什麼就是不說實話?”
“名動京圈的沈家雙傑,一個屍骨無存,一個坡腳殘廢......五年了,始終沒找到凶手!”
“隻要你說出真相,我依舊會嫁給你,依舊給你個溫暖的家......”
爸媽也站在一旁,怨憤又期待地看著我。
我張了張嘴,到底沒出聲。
哥哥是他們看著長大的乖孩子,而我隻是個三歲被拐,十五歲才被找回沈家的野孩子,他們總是不信我。
前世我不是沒說過,剛逃回家就說了真相,卻被認為撒謊,被他們送進監獄折磨。
牢裏的日子太痛苦了,至死都在被吊起來逼問真相。
這一世,我不想死前再經曆那些。
見我緊咬嘴唇不出聲,蘇晚臉色越發陰沉,粗暴地將提取器按在我頭上。
粗長的針猛刺進頭皮,像燒紅的鐵釘鑿開骨頭。
腦內腫瘤被擠壓攪動,尖銳痛楚瞬間炸開,可這些痛遠不及蘇晚的話戳心: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就是嫉妒沈峰,嫉妒他一個養子竟然能接管沈家,嫉妒他開朗大方,所有人都喜歡他!所以你趁著畢業旅行害死他!”
“我真後悔跟他解除婚約,後悔愛上你,竟妄想用我的愛拯救你這個陰鬱怪物!”
“如果凶手是你,我發誓,一定會親手了結你!”
曾深情吻遍我全身的紅唇,說出如此絕情的話,我的心徹底死了。
頭好像更疼了,沒吃止疼藥,病痛混合著針紮洶湧來襲。
一旁的博士欲言又止:
“被審判人的顱內異常狹窄,且顱壓過高,恐怕支撐不了記憶提取。”
“強行繼續肯定出意外,後果我們擔待不起啊!”
蘇晚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沒事,我隻要記憶。”
爸媽也連忙將一張紙塞給博士,滿臉不在意:
“博士,你別理他,他最會裝,從小就喜歡欺負他哥後裝可憐!”
“這是我們準備的諒解書,您隻管下重手,出了事我們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