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開車的人是跟隨鄭喬多年的保鏢,展揚。
鄭喬的聲音微微發顫,這才不過十月,可她坐在車裏全身像是冒著寒氣:“開快點。”
十分鐘後,黑色路虎在醫院急診大樓前堪堪停下,鄭喬便推開後座的車門,跳下車,衝進樓裏。
展揚緊隨其後,一邊雙眼警惕地掃射著周遭,一邊大步跟上鄭喬。
鄭喬跌跌撞撞地推開病房的門,然而病床上已是空空蕩蕩。
病房裏正在做整理的一個護士,轉頭看了她一眼,鄭喬急聲問:“我爸呢?”
護士眼露意外:“一小時前就推去太平間了。9點鐘不是就通知叫家屬了?你怎麼才來,老爺子閉眼前一直在等你。”
鄭喬臉色唰地一白,展揚拽著她跑向太平間。
太平間門口,鄭喬迎麵撞上走出來的一行人,她的叔伯,繼母段易榮,以及段易榮跟她爸生的三個孩子,和鄭家其他的長輩。
“爸!”
鄭喬喊了一聲衝進去。
然而她卻被裏麵的工作人員攔下了,“對不起,死者已經被密封推入冷藏櫃了,家屬瞻仰需走正規殯儀流程。”
似乎到這一刻,鄭喬才意識到她爸真的已經死了。
心底突然開始劇烈地疼,像是被一下子割出去一塊,剩下一個血肉模糊的洞口,鄭喬疼得站不住, “我要見我爸!我還沒見他最後一麵!”
“我求你,讓我再看他一眼!”
她雙腿一軟直接跪下了。
許是這裏的工作人員見慣了生死,冷著臉道:“對不起,你來得太晚了。”
鄭喬在地上長跪不起。
工作人員朝外邊喊:“其他家屬進來把她帶走啊,別打擾我們工作。”
段易榮一行人折返進來。
鄭喬雙眼腥紅地瞪著段易榮,聲音幾乎發抖:“為什麼不早點通知我?”
段易榮怔了一下,解釋道:“你爸情況一有變,我們就通知了。”
“胡說!”鄭喬雙眼放射出漫天恨意,“你成心不讓我見我爸最後一麵,段易榮,你好狠!”
“放肆!”出聲的是鄭喬的叔叔鄭國華,“你真是目無尊長! 你今天結婚,是你爸怕打攪你,不許我們通知你。”
“你們真是信口雌黃!”鄭喬簡直怒火中燒: “我爸9點鐘就送來醫院了,你們淩晨才通知我!我爸閉眼前都在等我來見他最後一麵!我是他親生女兒,他怎麼會不想見到我?你們懷的到底是什麼心思!”
鄭喬聲淚俱顫,旁邊的鄭家長輩似看不過去,出聲勸道:“鄭喬,別鑽牛角尖了,你爸肝癌晚期這麼久了,熬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他走了,也算是一種解脫,你想開一些。”
一旁的律師出聲道:“大家跟我出去,我宣讀一下,鄭總的遺囑。”
展揚費力將鄭喬從太平間裏拉了出去。
在鄭父的遺囑裏,他把在鄭氏70%的股份均等分了五份,鄭喬,段易榮以及段易榮與他生的三個子女每人各14%。
除此之外,鄭氏集團總裁的席位也留給了段易榮。
這份遺囑令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要知道,鄭父患病之前曾當眾表態,要培養鄭喬當他的接班人,他對鄭喬的偏愛幾乎是有目共睹。
然而,誰料,老爺子竟把絕大部分股份都留給了段易榮和她的三個子女。
鄭喬,幾乎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