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淩晨五點,陸雲澈的生物鐘準時醒了。
以往這個時候,他都要起床給銘銘做營養早餐,要提前給林雪薇熨燙好軍裝,把皮鞋擦亮。
因為食堂的早飯銘銘不愛吃,林雪薇的著裝要求又極嚴。
但今天,他放任自己沉入夢鄉,一覺睡到了天光大亮。
“砰砰砰!”瘋狂的砸門聲和銘銘的哭鬧尖叫把他吵醒。
“臭爸爸!你為什麼沒給我做早飯!我要遲到了,都怪你!”
陸雲澈睡眼惺忪地拉開門,語氣輕描淡寫:“我又不是你爹,找你親爹去。”
他剛重新躺下,林雪薇不悅的聲音又從外麵傳來:“雲澈,我那件新發的夏常服放哪兒了?我今早有會。”
陸雲澈索性用被子蒙住頭:“我又不是你勤務員,自己找。”
門外瞬間安靜了。
幾秒鐘後,是銘銘更大的哭罵聲。
林雪薇推開門,白皙修長的手臂一把拉開窗簾,語氣沉了沉:“你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
“我沒生氣。”陸雲澈閉著眼。
“那為什麼不做飯,也不幫我整理衣服?”
“不是你說讓我輕鬆些嗎?更何況銘銘有了新爸爸,這些事,自然該他做。”
銘銘在門外尖叫:“不做就不做!我讓新爸爸帶我去吃餛飩!”
“我爸爸比你年輕,比你帥氣,比你有用,什麼都依著我,比你好一萬倍!”
“閉嘴,銘銘!”
林雪薇似乎覺得孩子話太重,嗬斥了一句。
可當她再次看向陸雲澈,卻沒見到預想中的反應。
陸雲澈就躺在那裏,閉著眼,似乎什麼都不在乎。
她的指尖微微蜷了蜷,最終,一句話沒說。
很快,門外傳來重重的摔門聲。
陸雲澈緩緩睜開眼,看著從窗外透進來的晨光。
快了。
很快他這個處處都不如陸楓的礙眼存在,就會徹底消失。
幾天後,陸母悄悄讓人捎來一個牛皮紙袋,裏麵是簽好字的離婚申請。
陸母托人捎了句話:“我把申請夾在給陸楓換工作的介紹信裏,林雪薇看都沒看就簽了。”
陸雲澈捏著那份申請,指尖冰涼,卻笑出了聲。
連他父母都沒發現,這份申請裏他放棄了銘銘的撫養權,也斷清了和林雪薇的一切。
很快,他就能圓了他們一家團聚的夢。
兩天後,那名私家偵探再次傳來他期盼已久的消息:“陸先生,我們查到您女兒的下落了,六年前她被人收養,現在生活在南城。”
陸雲澈的淚瞬間落下。六年了,他終於要見到他的女兒了。
她現在長什麼樣?是胖是瘦?過得好不好?
會不會恨他這個無能的父親......
光是想到這些,心就痛得蜷縮起來。
但,無論如何,他都要去見她。
陸雲澈開始默默收拾東西。屬於林雪薇和銘銘的一切,他碰都不想再碰。
除了一些必要證件和幾件舊衣服,那些林雪薇給他買的手表、西裝,貴重物品,他一件沒拿。
就在他提著簡單的行李,剛要走出臥室門時,一隻白皙的手猛地拽住他的手腕。
他抬頭,撞上林雪薇赤紅的雙眼:“陸雲澈,你想跑?給陸楓下毒,現在事情敗露了就想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