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章 前男友
為了保住三組,下班後,溫遇打車去了永安醫院。
他站在陳江聿的診室門口,深吸了幾口氣,做了好一會的心理建設,才抬手敲門。
“進———”
陳江聿抬頭,看到進來的人是溫遇,本能的一怔。
她一身米白色的毛呢大衣,頭發隨隨便便的紮了個馬尾,長睫撲閃如蝴蝶振翅。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一天沒吃飯。
個子不長不說,連體重都比以前看著輕了。
陳江聿大概能猜到,溫遇來找他是出於什麼原因,但還是問:“溫小姐,找我有事?”
溫遇抿唇,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加油,溫遇,你可以的。
為了三組,拚了。
溫遇走到他對麵,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三哥,你下班了嗎,我請你吃飯吧。”
陳江聿看到她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冷冷拆穿她:“別裝,溫遇,正常點。”
溫遇沒管他,繼續演自己的:“三哥你說什麼呢,我很正常啊。”
陳江聿皺眉,朝門口抬了下下巴:“精神科,出門右轉,第二間。”
聽到他這句話,溫遇立馬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陳醫生,”溫遇雖然看不慣他,但考慮到自己畢竟是來請人幫忙的,始終秉持著該有的態度,“關於采訪的事,我想再跟你聊聊。”
“有什麼好聊的,”陳江聿嗓音淡淡,“我今天上午沒說清楚?”
“你今天不想接受采訪,可以。”溫遇說,“那改天呢,我們總得約個具體時間吧。”
“你來就為了跟我說這個?”陳江聿嗤笑了聲,“不好意思溫小姐,你的提議我不接受。”
說完,他又繼續低頭,寫自己未完成的手術記錄,沒再看溫遇一眼。
溫遇耐心已經壓抑到了極致,她是真的很想摔門而出,但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這次采訪關乎他們三組的存亡,她不能意氣用事。
“三哥,”溫遇努力壓下脾氣,再次好言好語地說,“這次采訪對我們公司來說很重要。”
“你能不能幫幫忙?”
溫遇聲音偏柔,語氣放軟的時候,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
她隻當自己是在誠心誠意的,請求陳江聿幫忙,卻不曾想這句話,落到他的耳朵裏,就完全變了味道。
陳江聿筆尖一頓,這聲半軟半撒嬌的“三哥”,聽得他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起來。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溫遇喊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名字,雖然在家裏偶爾也會喊他三哥,但口吻很官方禮貌。
像這種撒嬌式的喊法,隻會在他生氣,或者兩人調情的時候出現。
時隔多年,再一次聽到她這麼喊自己,居然是因為一個破采訪。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就他媽的很無語。
陳江聿本來想喊她滾蛋的,但注意到手機上的時間,抬頭朝溫遇勾了勾手指。
溫遇知道他什麼意思,但她沒動。
僵持兩秒,陳江聿斂眉。
溫遇知道他這是不耐煩了。
算了,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態度。
陳江聿這人雖然混蛋,但這裏畢竟是醫院,他總不至於亂來吧。
思及此,溫遇內心的不安消減下去許多,抬腳緩緩地朝他走過去。
溫遇剛剛走近,手腕猛地被他拽住,她還沒反應過來,身形往前踉蹌了幾步,直直地朝男人懷裏撲去。
下秒,男人扣著溫遇的腰,將她撈到了自己腿上坐著。
冷冽的薄荷清香瞬間席卷鼻腔,溫遇渾身發麻,腦瓜子嗡嗡的。
這他媽什麼情況?
溫遇懵逼地眨眨眼,掙紮著要從他腿上下來,但他卻抱得更緊。
“別動,”陳江聿伸手扣住溫遇的後腦勺,霸道的將她腦袋往自己懷裏按,“幫我個忙,我就考慮接受你們公司的采訪。”
溫遇果然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她揪著陳江聿的衣襟布料,咬牙:“你最好說話算話!”
“啊!你們在做什麼!”
與溫遇聲音同時落下的,還有另外一道女聲。
溫遇不用看臉,也知道來人是誰。
裴時月,以前他們學校的校花,陳江聿的迷妹之一,亦是陳家為陳江聿選擇的聯姻對象。
陳江聿捏了捏溫遇後頸的軟肉,看向門口:“我們在做什麼,裴小姐難道看不出來?”
裴時月氣得眼尾猩紅:“陳江聿你太過分了,我要去告訴陳叔叔。”
陳江聿冷白修長的手指,在溫遇纖薄的背脊輕輕遊移,黑沉的眸盯著裴時月,冷冷開口:“慢走,不送。”
裴時月惡狠狠的,盯著陳江聿懷裏的溫遇。
攥緊拳。
恨不得將溫遇扒皮抽筋。
裴時月一走,溫遇立馬觸電般的,從陳江聿腿上彈跳了起來。
懷裏驟然一空,陳江聿不怎麼高興地“嘖”了聲,懶懶道:“又不是沒抱過,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溫遇耳根微微發燙,輕咬著牙,直奔主題:“陳醫生,現在我們可以來,談談采訪的事了吧。”
“什麼采訪?”陳江聿也站了起來,深邃的眼瞥向溫遇,“我不是已經拒絕過你們了。”
溫遇忍住想要打人的衝動:“你剛剛明明說———”
“說什麼?”陳江聿淡淡提醒,“溫小姐莫不是忘了,我說的是考慮,並非是答應。”
“現在我考慮好了,”陳江聿垂眼,絕情地吐出兩個字,“不行。”
溫遇簡直要被氣死了。
她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相信陳江聿的鬼話。
溫遇努力平複心裏的怒火,拳頭攥緊了又鬆開,口吻仍舊客氣:“三哥,你能不能再認真考慮考慮。”
“隻要你肯幫忙,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陳江聿突然朝她走近,溫遇本能的想要後退,卻被他伸手扣住後脖頸,猛地拉了回來。
陳江聿黑沉的眼眸,冷冷凝視她:“那溫小姐倒是說說,我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幫忙?”
“高中同學?”
“大學校友?”
“舅舅與外甥女?”
冷冽的薄荷香與刺鼻的消毒水味勾纏,陳江聿強硬地抬起溫遇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還是那個,被你用完就扔的,冤種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