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章 :當初為什麼分手
從醫院出來時,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路上車流如織,燈影交錯,宛如一片璀璨的熒光海。
溫遇接到了薛雪打來的電話。
她聽說了今天采訪被鴿的事,也知道了溫遇去找陳江聿商談的事,所以特地打電話過來,詢問溫遇具體情況。
溫遇覺得三兩句話說不清楚,約她去酒吧詳聊,順便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薛雪作為溫遇身邊唯一一個,知道她跟陳江聿談過戀愛的人,聽溫遇說完剛剛發生的事後,不禁咋舌。
“用完…就扔?”薛雪中肯的評價,“看來陳江聿對你怨念很深啊!”
酒吧裏燈光絢爛,音樂聲震耳欲聾。
溫遇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玫紅色的液體如血液一般醒目。
她想起當初分手那事,前一天她還跟陳江聿,在公寓裏濃情蜜意了一天,結果第二天就找人家說分手,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這還真是…用完就扔,也不怪他現在這麼怨恨自己。
“唉,都怪我,”薛雪懊惱不已,“我沒事請什麼假啊,現在采訪也泡湯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啊,”溫遇苦澀扯唇,“他是因為看不慣我,才爽約的。”
“歸根結底,還是我連累了你們。”
“害”,薛雪抿了口酒,無所謂地說,“都是朋友,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溫溫這事你就別管了,我來想辦法搞定他。”
她看得出來,溫遇是真的很不想,再跟陳江聿扯上什麼關係。
薛雪:“要實在不行的話,大不了我就回家繼承家業。”
溫遇還以為她有什麼好辦法呢,結果就這?
溫遇知道薛雪現在的處境,她家裏逼她聯姻,她不願意,於是就跟家裏鬧掰了,薛家也因此斷了她的經濟來源。
前幾年薛雪玩心大,仗著家裏有錢,覺得反正也餓不死,沒正兒八經的上過幾天班,再加上她平時花錢又大手大腳的,身上壓根就沒什麼存款。
今年好不容易找了個穩定的工作,但月薪就那麼點,也存不下多少,基本都月光。
“得了吧你,”溫遇無情拆穿她,“你要是想回去繼承家業,早就回去了,還用等到現在?”
“放心,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再說三組又不止咱倆,我可不想看到那麼多人因為我失業。”
薛雪笑:“你什麼時候這麼有道德感了?”
她認識的溫遇,可不是什麼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大善人。
溫遇淡笑了聲,沒說話。
什麼道德感,要不是因為薛雪在那個組,她才不想趟這趟渾水呢。
直接去別的組不香嗎?
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誒,溫溫,”薛雪又想起了,溫遇跟陳江聿談戀愛的事,“我有個問題,一直都挺想問你的。”
溫遇:“什麼?”
薛雪:“你跟陳江聿當初,到底為什麼分手啊?”
“我看陳江聿很喜歡你啊,當然你也很喜歡他。”
當初薛雪知道他們在一起後,第一感受是,覺得他們很瘋。
當然她自己,也快瘋了。
他倆談戀愛,這禁忌感,這背德感,擱誰聽了不瘋。
薛雪也知道,他們之所以不公開,也是考慮到身份的緣故。
要是公開了,先不說別人,陳江欲的姐姐姐夫,第一個不放過他們。
其實一開始,薛雪也不是很讚同他們在一起,但她看得出來,溫遇很喜歡陳江聿,陳江聿也很喜歡溫遇。
他會記得溫遇的生理期,提前為她準備好紅糖水暖寶寶,會為了溫遇改變自己的原則,放低自己的底線。
溫遇受委屈,他直接將肇事者打得跪地求饒,總之什麼事都護在溫遇前麵,可以說是明目張膽的偏愛了。
可陳江聿這人吧,哪哪都好,就是占有欲太強了,溫遇多看別的男人一眼,他都要破防。
她之前一直以為溫遇是受不了,陳江聿那病態的占有欲,才選擇跟他分手的,但現在看來顯然沒有這麼簡單。
溫遇沉默聽她說著,一些畫麵如電影放映般,在眼前一幀幀閃過。
她確實很喜歡陳江聿,這沒什麼好辯駁的。
起初她也以為,陳江聿也是喜歡她的,但後來她才清楚的知道,陳江聿從未喜歡過她。
他隻不過是在拿她當替身而已,對她的那些好,也隻是愛屋及烏罷了。
其實她跟陳江聿的開始,本來就是因為一場意外,再加上自己的半威脅半耍賴,陳江聿才同意跟她在一起的。
不過也是,誰會喜歡一個表裏不一,又愛威脅耍賴的人。
陳江聿當時沒直接把她,從房間裏扔出去,就已經很仁慈了,她還有什麼資格奢望他喜歡自己。
薛雪注意到溫遇的臉色變差,感覺現在說這些太不合適了,收了話題:“好了,溫溫別想了,我們跳舞去。”
溫遇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薛雪一把拽進了舞池裏。
“溫溫,”嘈雜的音樂聲中,薛雪湊近溫遇耳邊扯著嗓子說,“有些事情想不通就先不要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溫遇正想回應她,又聽到她說:“那邊有個帥哥,我過去撩一下,待會回來找你。”
溫遇也扯著嗓子回應:“好。”
台上有人在唱歌,是節奏感很強的搖滾,溫遇拋卻那些煩心的事,跟著音樂慢慢律動起來,時不時發出一聲歡呼。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男的湊到她身邊:“美女,一個人嗎?”
溫遇扭頭,對上一張五官皺在一起的臉,一頭黃毛,絡腮胡,啤酒肚挺高,脖子上掛著條大金項鏈,笑起來時露出屎黃屎黃的牙齒。
典型的油膩猥瑣男。
溫遇沒搭理他,換了個位置繼續跳自己的。
沒一會那男的又湊了過來,眼睛在溫遇身上亂轉:“我也一個人,喝杯酒,交個朋友唄!”
溫遇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正是自己胸部的位置。
溫遇雖然長得瘦,但身材確實沒得挑,前凸後翹,腰細腿長。
酒吧裏開了空調,人又多,空氣悶熱不流通,溫遇一進來就將外套脫了。
現在身上僅剩一件,貼身的高領毛衣,將她優越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來。
男人的目光太過直白侵略,溫遇不用猜也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溫遇覺得惡心,她回到吧台,把外套穿上,拿出手機給薛雪發消息,說她有事先走了。
男人又跟了過來,攔住溫遇的去路:“美女別著急走嘛,相逢即是緣。”
“大家一起喝杯酒交個朋友,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會經常出來玩,”說著他從兜裏摸出錢包,抽出幾張百元鈔票,大方地遞給溫遇,
“這個夠嗎?隻要你陪我喝杯酒,這些都是你的。”
溫遇壓著脾氣,最後好言相勸:“不了,我還有事,你找別人喝吧。”
說著她又要走,男人存了心不讓,甚至還直接上手來拉她。
溫遇耐心告罄,餘光瞥到吧台上的啤酒瓶,一把操起往吧台上重重一磕。
“砰”的一聲,酒瓶碎裂,尖銳的一頭對準男人:“滾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