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二人走遠了。
“哭了?”周時凜的聲音低沉,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方綿綿搖頭,“不是......”她隻是感動了一下。誰知道就這麼巧被他撞見,這真的有點說不清。
在後麵跟著的王美芳畢竟是家委會主任,急忙把前麵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周時凜身上的氣勢冷冽,臉色一沉,“這次是我媳婦心善沒有追究,若是還有人在大院裏胡亂造謠,我定然會追究他們的責任!”
王美芳咋舌,好家夥,周團是真寶貝自家媳婦,那前些日子傳的鬧離婚又是整的哪出?
回到家裏。
周時凜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地給方綿綿夾菜,思緒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飄遠了。
完全沒注意到方綿綿看向他時,複雜的目光。他......好像沒有生她的氣,還挺維護她的,是看在她肚子裏還的份上嗎?
方家被人舉報了!
雖說早年方家爺爺是退下來的老戰士,家裏還捐過半數家產,可自從方老爺子離世後,方家的小輩就沒一個能頂事的,路子也越走越歪。
其實方家和周家早有淵源,當年方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救過周時凜爺爺的命,周家感念這份恩情,還早早定下了一樁親事。
周時凜原本根本不想認這門親,後來家裏催婚催得緊,他又特意去了解了和自己有婚約的方綿綿,發現這姑娘倒不像方家人那樣精於算計、滿肚子心眼,這才不情不願地鬆了口,勉強應下了婚事。
也是為了試探,周時凜第一次跟方家打交道時,特意沒說自己是團長,隻說自己就是個普通營長,家還在農村。果不其然,方家對他這個女婿也不多看重,甚至隱隱還看不起他一個‘泥腿子’。他心裏門兒清,方家那些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根本瞞不過他。
方綿綿驕縱、任性,他能忍忍。
他也提過隨軍,想把方綿綿從方家這個泥潭拉出來,可她不但不肯,後麵還跟陳勝安走得近,鬧離婚,他這才一氣之下回了部隊。
隻是沒想到家屬院裏竟然有人拿方家的事情來擠兌這個女人。
在蘇城的時候,她嘴皮子不是利索的嘛,怎麼到這裏就收起了自己的爪子,變成了包子,讓人欺負到頭上了?
她......真的變得很不一樣!那種軟硬兼施的手段,以前的方綿綿沒那個腦子使出來。
想到這裏,周時凜瞳孔微縮,職業特性又冒出來了。這兩天的觀察,她身上沒有疑點,隻是這轉變實在是太可疑了。
還有,馮悅薇到底是從哪裏知道方家的事情,還把這件事情泄露給大院嘴碎的人?還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盯著他和方綿綿,查,必須查!立馬查!
方綿綿剛吃好,周時凜利落的碗筷都收拾好,拿去洗了。
“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
“嗯,那你先忙。”
方綿綿也想找個機會進空間裏看看情況。
這個有延遲症的空間,似乎都是在她醫治人之後,會解鎖空間裏的功能。
治病救人?
方綿綿胸腔像是被灌滿了濕冷的棉花,連呼吸都帶著沉甸甸的滯澀感。
前世,她本就是孤女,是爺爺把她領回家,給了她一個家,祖孫相依為命。
那間掛著“方氏中醫館”木匾的小院落,從此成了她的全世界。
爺爺是當地有名的中醫大師。
方綿綿跟著爺爺識藥材、背醫書、練針灸,指尖被銀針紮得滿是細小的傷口,卻從未喊過疼。
她盼著早點長大,能接過爺爺手裏的脈枕,守著這家醫館,陪著爺爺一直走下去。
爺爺臨終前,枯槁的手緊緊攥著她的手腕,眼神裏滿是她當時沒能讀懂的擔憂。
“綿綿啊......”爺爺的聲音氣若遊絲,卻字字清晰,“行醫這條路,仁心是根,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不害人,可也得護好自己,別讓這身本事,最後成了傷你的刀啊。”
那時她隻當是老人的憂心,直到那場醫療事故,還有後麵發生的事情,將她的人生徹底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