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宗瀚一家被帶走後,謝家的仆人更老實了。
有那牆頭草,甚至主動給部曲帶路,告訴他們謝家的財物藏在哪裏。
謝時蘊既不阻止也不鼓勵,隻冷眼看著。黑亮的眸子如同廊下照不到燭光的陰暗處,幽深難測。
......
“有意思。”趁亂送好友王今樾回城的蕭徹,在路過謝家時,正好看到崔十二郎向謝時蘊行禮,忍著氣帶人離開。
蕭徹不由得地頓了一步,“倒是本王小瞧你了。”
雖然錯過了二人對峙的過程,不知謝時蘊怎麼把崔十二郎氣成這樣。可看向來目中無人、眼高於頂的崔家人隻能憋屈離去,蕭徹也能想象得出來謝時蘊有多氣人。
這樣的人,居然被親生父親算計的差點送命,隻能說......
有些人即是有腦子,太過感情用事,也沒甚大用。
比如,他母親。
蕭徹閉眼,掩去眼中的冷意,足尖一點,掠身而去。
謝時蘊感覺有人盯自己,敏銳的扭頭看向蕭徹剛剛站的方位。可惜天太黑,蕭徹的動作又太快,謝時蘊什麼也沒有看到。
“看樣子是我多慮了。” 謝時蘊環顧四周,未見異常,這才安心。
她這個人最惜命了。
動她錢財沒事,隻要不動她小命,一切都好商量。
......
蕭徹對謝時蘊沒興趣,也沒有為她停留的打算。
路過掃了一眼,蕭徹就迅速離去,準備出城與手下會合,帶著從叛軍大營和王今樾手中買來的糧草趕回西北。
馬上就要入冬了,西北最缺糧、最冷的時候就要到了。
他必須趕回去坐鎮。
然,就在他即將出城時,拱衛禁宮的宿衛軍攔在他的必經之路上。
“王爺既然回京了,何不出來相見。”為首的將領一身玄甲,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蕭徹雖有意外卻不震驚,他連身形都沒有變一下,從容地從暗處走了出來。
外麵雖然兵荒馬亂、叛軍肆起,可大晉氣數未盡,大晉還有能人。
“王爺,別來無恙!”身著玄甲的耿正,看到蕭徹出來,暗鬆了口氣。
鎮北王肯出來,想來會願意坐下來好好談。
他雖勇猛能打,可輕易也不想與鎮北王動手。
打不打得過另說,隻要動手,他必然會受傷。
這個時候受傷,可不是什麼好事。
蕭徹對耿正還算欣賞,他朝耿正點了點頭。
耿正暗鬆了口氣,連忙說道:“大司馬聽到叛軍營大亂,就猜到必是鎮北王你出手了。大司馬想見王爺一麵,還請王爺賞臉。”
“蕭離?”蕭徹嘲諷地嗤笑一聲。
蕭離,蘭陵蕭氏的家主,和他一樣的蕭。
“是。”蘭陵蕭氏家主,亦是大晉大司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蕭徹卻是半點不放在眼裏,“讓他來見本王。”
“王爺?!”耿正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世間竟然有人,敢拒絕大司馬的召見,甚至狂妄的讓大司馬去見他,這位鎮北王是不是瘋了?
他莫不是以為,手上有幾萬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外麵那些個叛軍,哪個手上沒有幾萬、幾十萬人馬,可在大司馬麵前也不敢這般猖狂。
蕭徹無意解釋,隻冷聲下令:“讓開!”
太狂妄,太目中無人了。
耿正一介武夫,脾氣屬實也稱不上好,當下火氣也來了,長槍一甩直指蕭徹,“王爺要是敬酒不吃,那就隻能吃罰酒了!”
“唰”的一聲,耿正身後的宿衛軍,也做好戰鬥的準備。
“你們攔不住本王。”蕭徹連個眼神都沒有給耿正,大步往前走。
“那就請鎮北王賜教!”耿正不想跟蕭徹打,可現實容不得他不打。
耿正知曉蕭徹的英勇,以為自己再不濟,也能拖住蕭徹數息,卻不想......
“嘭!”
隻一招,耿正的長槍就被奪了,人也被擊飛了出去。
“你的馬,本王要了。”蕭徹一躍上馬,將長槍砸向耿正。
“嘭!”摔在地上的耿正,又迎來重重一擊,噗地吐出一口血。
而他身後訓練有素的宿衛軍,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蕭徹一人一馬揚長而去。
宿衛軍怔在當場,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耿正,無一人敢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蕭徹踏著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策馬出城。
......
在蕭徹策馬離城之際,謝時蘊帶來的部曲,也把謝家的財物清理出來了。
抬了大半夜重物,部曲一個個又累又餓,恨不能原地躺下。
可想到來之前王管家私下交代,要他們趁天沒亮、人不多的時候,悄悄把謝家財物送到王家去,部曲隻能咬牙繼續搬,可不想......
謝時蘊又有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