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時蘊讓部曲,把謝家奴仆住的地方全抄了。
部曲以為自己聽錯了,正要問一句,就聽到謝家奴仆尖銳的指責和謾罵,“女郎,你瘋了?我們是謝家的奴仆呀!”
“那又如何?”謝時蘊冷著臉反問。
謝家奴仆一臉的痛心疾首,“女郎,我們是謝家的奴仆,你讓一群外人抄我們住處,你這麼做會寒了人心的,日後誰還敢為你辦事。”
“隻有破敗的家族,才會挖地三尺、自掘墳墓的對奴仆下手。女郎你這麼做,不怕丟了陳郡謝氏的臉,不怕謝氏族老問罪嗎?”
“女郎,我們世代為謝家奴仆,知曉謝家所有隱秘。你這麼做,就不怕我們說出一些什麼嗎?”
“女郎,你這是抄我們的住處嗎?不,你這是把謝家的顏麵給抄了。今天我就是死在這裏,也要阻止女郎丟謝家的臉!”
一眾“忠仆”呼天喊地,沒有一個認錯喊冤,隻有義正言詞的指教和憤怒的指責。
部曲一時間分不清,到底誰是主誰是仆了。
這樣的家奴不抄,留著當祖宗嗎?
“請女郎放心,我們一定仔細查抄。絕不冤枉一個忠仆,也絕不會放過一個惡奴。”原本還想著勸謝時蘊三思的部曲,一個個迅速動了起來。
不就是抄家嘛,不就是要晚一點,才把謝家的財物送到王家去嘛。
想來他們家主知道,他們耽誤的這點時間,又為他多抄了幾車財物,肯定能原諒他們。
部曲一動,謝家的奴仆就慌了,一個個不管不顧地衝上去與部曲廝打,“不行,不能抄,你們給我站住。”
“住手,都住手!”
“女郎,你還不快讓他們停下來。不然事情傳出去,丟臉的就是你了。”
“女郎,你以後還要靠我們服侍保護,你......你讓人抄了我們的住處,你以後怎麼活呀?”
“敗了,敗了,謝家要敗了,敗在女郎手中。”
“女郎,你是謝家的罪人,千古罪人呀!”
之前謝時蘊讓部曲搬謝家的財物,這些奴仆一個個縮在角落,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沒有一個人阻攔。
現在,謝時蘊要抄他們的住處,他們就一點也不怕了,一個個玩命似地跟部曲打起來。
真實、離譜的讓人發笑。
謝時蘊退到由部曲組成的人牆後麵,“都到這個時候,你們還在威脅我,還在教我做事,你們還真是......死到臨頭猶不知。”
“女郎,你會後悔的!”被抄了住處的管事又氣又怕,想著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求饒也沒有用,索性不管不顧威脅道:“我們是謝家的家奴,你要殺了我們,或者賣了我們,不僅會被其他世家恥笑,謝家的隱秘醜事也會傳得天下皆知。”
“你一介孤女,在建安城沒有親族相護,想要平安南渡還得靠我們這些‘忠仆’,你處置我們,也是斷自己的生路!”
沒錯,就是這樣,他們活不了,謝時蘊這個世家女也別想活。
“放心,我不殺你們,也不賣你們。”謝時蘊笑的溫婉,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可不等謝家那些奴仆高興,謝時蘊就咻的變臉,冷酷地下令,“毒啞,送去挖礦!”
“不......”謝家奴仆驚恐大叫,可他們剛說一個字,就被謝時蘊打斷了,“捂嘴!綁走!”
“是,女郎!”部曲迅速將謝家奴仆製服,把他們的嘴堵得嚴嚴實實,人也捆得嚴嚴實實,像丟破抹布一樣,全部扔到木板車上。
吃著謝家的飯,卻威脅謝家唯一的主子,這種欺主的奴才該死。
“我相信你們,也相信王世伯。所以,我不希望聽到半句我謝時蘊不好的話,明白嗎?”謝時蘊不信謝家的奴仆,自然也不會信剛跟著她的王家部曲。
比起她,這些部曲自然更忠誠王家。
部曲神色肅穆地行禮,“以王家榮譽作保,我們絕不會讓他們說一個字。”
“很好,拖走吧。”謝時蘊嫌棄地擺了擺手。
死亡威脅解除,仇也報了大半,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謝時蘊久違的感覺到了困倦疲憊。
她打了一個大哈欠,眼角不受控製地沁出淚水,“忙了一晚上我也困了,沒什麼事別找我。”
謝時蘊轉身,朝部曲擺了擺手。
部曲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是,而後自覺守在謝家前院外。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他們不是謝家那群白眼狼奴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