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芷想了想,隻拿出了一個現在急用的大鐵鍋。
其他的東西,等自己買了草藥賺了錢,有了名頭再一點點拿出來。
她還特意用石頭和水磨了磨鐵鍋,放在太陽下曬了曬。
人為的將這口嶄新的鐵鍋做了舊,還有些鏽跡。
心想,祖母問就說是山上撿的。
弄完她又山上去采草藥了,草藥晾幹之後會少很多。
多采點總是好的。
而且剛開始她不敢多弄,是因為這裏隻有一間窯洞,沒地方放。
現在她有了那間乾坤屋就不怕了。
剛剛她好像還在那房間裏看到了麻袋,這就更方便了。
她又跑了一趟山上,采了不少的金簪草和車前草。
還是跟之前一樣,先洗了再背下山晾。
前麵弄得車前草和金簪草都晾的差不多,為了騰開位置,她將這些都弄進了那個屋裏。
將新采的晾好,剛坐下祖母就回來了。
許芷獻寶一樣的將鍋拿出來,“祖母,你看我在山上撿到了什麼。”
鄧老太驚喜的看著麵前的鍋。
“我們小指兒手這麼壯呢,竟然撿到了這麼大一口鍋。”
話音剛落下,她想起自己讓小兒子買的鍋,笑容僵在了臉上。
下午她自己去了城裏,想著把銀耳璫當了。
可是自己一個老太婆怕人家坑自己,就去找了小兒子鄧耬子。
讓小兒子幫自己去當,當了之後買口鍋和米麵糧油什麼的。
鄧耬子還得做工,晚上回來將東西帶回來,所以她先回來了。
鄧老太心想,要是知道能撿到這口鍋。
這買鍋的錢省下來給許芷買點肉吃吃補身子也是好的。
看著祖母僵硬的臉色,許芷有些不明所以,“祖母,你不高興嗎?”
鄧老太一聽,趕緊斂了神色,笑嗬嗬道:“高興,祖母高興。”
傍晚,鄧耬子帶著買的東西過來了。
除了鍋,還有米麵油、調料、菜刀和碗筷,甚至買了些菜種和麥種。
以及三兄弟分家,他分的三斤粗麵。
許芷看著這些東西,不免感慨小舅舅心細如發。
而鄧老太看著滿當當的東西,背過身狐疑的問兒子。
“有這麼多錢嗎?”
“有,怎麼沒有。”
鄧耬子放下東西,大聲回道。
可看著老母親還是懷疑的眼神,他轉移話題道:“大哥他們把那這邊兩畝地給了我,我這天天做工沒空種,母親就代我種吧。”
許芷適時遞過來一碗水,用的還是鄧耬子新買的碗。
鄧耬子接住一口喝完,一路趕過來確實渴。
喝完他笑著把碗遞給許芷,“再來一碗。”
許芷脆生生的“哎”一聲,接過碗去舀山泉水。
回來的時候正聽得舅舅說:“娘,你就種吧,那地放在那不就荒了。”
許芷將碗遞給舅舅,接過話頭道:“是啊,祖母,就種著吧,咱們管舅舅飯。”
“對,讓娘種是有條件的,娘可得管我的飯,大哥二哥都有媳婦,我這分了家一個人的,總不能買著吃啊。”
鄧耬子笑著附和。
話說到這份上,鄧老太也就不再堅持,點頭同意了。
既然說住,鄧老太就開始做晚飯。
想著兒子累了一天,還幫自己買東西什麼的,鄧老太打算今晚奢侈一點,烙油餅吃。
正好許芷白天薅了點野蔥,切碎揉進了麵裏,分成大小均勻的劑子,擀薄了疊在一起再擀,油餅的層次就出來了。
這邊忙著做飯,那邊也沒閑著。
許芷和舅舅兩個人去撿石頭,打算壘兩個石頭灶暫時用著。
兩個人遠離了窯洞,去山裏揀石頭。
看著走得遠了些,鄧耬子叫住了前麵走著的許芷。
“小芷,手伸出來。”
許芷轉過身,不明所以的伸出手。
隻見鄧耬子在她手裏放下了一對銀耳璫。
看著她疑惑的眼神,鄧耬子開口道:“這是你祖母要我當的,給你們倆買鍋什麼的。”
許芷一下就懂了,原來祖母下午出去,是為了當東西弄點錢兩個人生活。
“我當兒子的,賺著錢還能讓老子娘去當東西?”
鄧耬子說的很豪氣,不過扭臉就換了個溫順的表情。
“這耳璫你好好收著,要是你祖母知道了定不願意,等日後你或我賺了大錢,再拿出來就說是贖回來的。”
許芷明白舅舅的良苦用心,點過頭將耳璫好好地收起來。
兩個人趁著太陽徹底落山前,將石頭撿了個七七八八。
鄧耬子又把這些石頭重新揀了一下,更大一點的揀出來放下麵穩當。
接著就是簡單的壘起來就行。
很快第一個石頭灶就壘好了,許芷看著覺得不難,想上手試試。
鄧耬子一聽外甥女要弄,二話沒說就讓了位。
許芷想著舅舅剛剛的樣子,有模有樣的壘起來。
後麵的鄧耬子,看著許芷的樣子不指手畫腳。
隻有許芷哪裏弄得可能不穩,才開口說一兩句。
這邊灶弄好,那邊鄧老太的餅也都擀好了。
她還把今天采的野菜薄薄裹了層麵粉,打算上鍋蒸一下,拌了吃。
鄧老太做飯利索得很,這邊烙著餅,那邊蒸著菜。
一刻鐘過去,餅子和蒸菜已經上了桌。
又快速的用單獨留下的一點野菜,切碎了做野菜疙瘩粥。
吃飯前,許芷特地去找了塊大石頭給舅舅當凳子。
三個人一人一塊餅,一碗粥,就著蒸菜,吃的不亦樂乎。
許芷因為今天往山上跑趟跑得多,餓得很,吃了兩塊餅、兩碗疙瘩湯。
吃的肚子都繃起來才停下。
而鄧耬子就更不用說了,本就是幹力氣活的,吃了五塊餅子才作罷。
吃飽喝足,許芷想著問問舅舅能不能找來人,幫忙把那柿子樹出了。
光她們祖孫倆是怎麼也不好弄。
沒想到還沒開口,鄧耬子就想到了這點。
他隨手拽了根狗尾巴草塞進嘴裏叼著,道:“娘,明天我找人把你的柿子樹給你送來。”
鄧老太聽到,為兒子想著自己而高興,都能想到她的柿子樹。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鄧耬子回家拿分的三斤粗麵的時候,聽到了大嫂跟大哥說要找人把這樹賣了。
他知道這樹對娘的意義,自然不會如他們所願。
鄧耬子走的時候,鄧老太把剩下的餅子都塞給了兒子。
讓他明天當早飯,吃不完的就帶著,半晌做工累了也能拿出來頂一頂。
這個朝代的人,習慣一日兩餐,也就鄧耬子這種幹力氣活的會中間加點什麼吃吃。
這還是家裏人貼心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