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出獄這天才知道我爸一年前炒股賺了666萬,
沒人來接我,我爸隻給我發了個新地址。
我找過去,剛到別墅門口,就聽到繼母兒子的大喊:“謝謝爸送的保時捷!”
可一年前,我為了從小混混手下救下醉酒鬧事的他,失手把人打傷。
當時對方要五萬塊和解,就能免去牢獄之災。
我忍著眼淚上前,打斷了他們的歡聲笑語:“爸,你有錢買兩百萬的車,當初卻沒那五萬塊救我的命?”
我爸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僅慌亂了一秒,就換上了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你以為錢是大風刮來的?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衝動負責,別總想著讓家裏給你擦屁股!”
我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右邊袖管,那是在獄中被對方找人廢掉的。
我笑出了聲,笑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好,我為自己負責。”
“你們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
我轉身離開別墅,沒有絲毫留戀。
身後厚重的大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裏麵的燈火輝煌和歡聲笑語。
外麵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點砸在身上,很快就濕透了。
我沒有傘,隻是麻木地拖著腳步,走到路邊的公交站牌下。
看了一眼手裏監獄發的透明塑料袋,裏麵裝著幾件舊衣服和一本泛黃的書。
我又摸了摸口袋,裏麵是僅剩的200元路費。
雨水順著我右邊袖管倒灌進去。
一陣熟悉的幻肢痛猛然襲來。
我渾身顫抖,再也站不住,整個人狼狽地蹲在地上,左手死死按住空袖管,額頭上全是冷汗。
記憶被這拉回了一年前的今天。
那也是一個暴雨天,我在監獄工廠的流水線上。
那個被我打傷的小混混的頭目,花錢在獄中買通了獄霸。
獄霸帶著幾個人把我堵在角落:“小子,傑哥說了,你不願意拿出五萬塊給他平事,那就讓你用一隻手來賠。”
我被打得鼻青臉腫,他們故意弄壞了衝壓機的安全閥。
巨大的機器壓下來的時候,我下意識用右手去擋,然後整隻手被死死卡住。
我痛得撕心裂肺,獄霸卻在一旁狂笑:
“好好享受吧,後麵的日子還有你受的。”
之後他們每天都會暴打我一頓。
我受不了求獄警,要給我爸打電話,我要借錢,我願意賠錢。
獄警大概是看不下去,破例讓我打了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打過去,隻響了一聲就被掛斷了。
我不死心,又打了第二個,這次接通了。
電話那頭很吵,像是在KTV,我爸不耐煩的聲音傳過來:
“喂?誰啊?有屁快放!”
我哭著喊:“爸,救我!我求你了!借我點錢打點一下,我被他們打的受不了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是我爸的咆哮:
“你他媽是不是想錢想瘋了?我在盯大盤,別來煩我!”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然後我被拉黑了。
看著缺失的右臂。
我又想起當時的場景。
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右手手掌,連帶著小臂,變成一團血肉模糊。
那一刻,我的心比我的手更痛。
思緒被拉回現實,我拿出那個老舊的智能機。
我點開相冊,裏麵有一張一年前保存的截圖,是我繼兄趙傑的朋友圈。
他發了一張股票賬戶的截圖,配文是:
“恭喜老爸!一周斬獲666萬!牛逼!”
我死死盯著那個發布時間,就是對方要求五萬塊和解的前三天。
原來,在我為了救他而失手傷人,苦苦哀求五萬塊救命錢的時候,他的銀行賬戶裏,正躺著六百多萬。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屏幕上跳出“老李家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