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死死地抓著那截布料,用力向後拉扯。
我本就重心不穩,被他這麼一拽,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後麵的趙傑見狀,不但沒拉,反而陰險地在我的後背上補了一腳。
“嘶啦——”
我的右臂袖子,從肩膀的接縫處,被整個撕了下來。
在眾目睽睽之中。
我那截右臂殘肢,就那樣赤裸裸地暴露了。
傷口愈合處,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整個修車店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爸手裏舉著那半截袖子,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臉上的怒氣凝固了。
趙傑那嘲笑聲也停下了。
修車店老板手裏的扳手“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所有圍觀的人目光都在我那截斷臂上。
我重重地跌坐在地上,這一次,我沒有試圖去遮掩。
我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用左手,拍了拍殘肢上的灰。
我爸的嘴唇開始哆嗦,臉色慘白。
“這......這是什麼?你的手呢?你的手去哪了?你是不是把手藏在衣服裏了?”
他像瘋了一樣,伸出手,似乎想來摸一下,確認那是不是一個逼真的道具。
我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那隻顫抖的手。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開口。
“一年前,你為了省下那五萬塊的和解費,讓我進去坐牢。”
“對方在裏麵找人報複我,我的手,被他們設計用機器壓斷了。”
我的聲音很平靜,沒有控訴,沒有哭喊,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掀開眼皮,目光落在他腳下那堆被油汙浸染的五萬塊現金上,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
“爸,這五萬塊,你現在終於願意給了?”
“可惜,我的手,已經長不回來了。”
這句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爸的心臟上。
他看著地上的錢,又看看我那截觸目驚心的斷臂,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
他突然捂住胸口,張大嘴巴,喉嚨裏發出了破風箱一樣的喘息聲。
巨大的愧疚感,或者說,更多的是在公眾視線下的恐慌和羞恥,瞬間擊潰了他。
就在這時,幾個神情嚴肅的男人突然衝進了修車店。
他們徑直走向李國強。
我爸見對方來勢洶洶,下意識就往趙傑身後躲。
但其中兩個人已經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肩膀。
領頭的那個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證件,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聲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