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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著屏幕就要喊，“你看我就說我在吧。”

可到了嘴邊的話，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高清畫麵裏，我的桌子整整齊齊，空無一人。

監控室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我死死盯著顯示器，眼球幹澀得生疼。

整整一個上午，那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哪怕是我去上廁所，哪怕是我去接水，桌上總該有我的水杯吧？

椅子總該是拉開的吧？

可現在，那個角落幹淨得就像是剛裝修完。

“老趙，你是不是切錯畫麵了？”我聲音發顫，伸手去搶鼠標。

“這肯定不是上周三！上周三我在改那個急件，桌上全是資料！”

老趙一把按住我的手，眼神裏帶著幾分同情，又帶著幾分忌憚：

“右下角有時間水印，你自己看。”

【2025-12-17 09:0:15。】

時間沒錯，地點沒錯。

我衝出監控室，發瘋一樣跑回那個角落的辦公室。

我不信。

我是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衝到工位前，我大口喘著粗氣，指著跟過來的李姐吼道：

“你看，我的鍵盤，我的鼠標，這不都在這兒嗎！”

李姐站在過道上，眼神充滿失望。

“張碩，東西是在這兒，但這能證明你人在這兒嗎？”

我不理她，伸手去摸我的桌麵，想找出我存在過的痕跡。

然而當手指劃過辦公桌麵時，我僵住了。

食指上沾了一層浮灰。

一瞬間，我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

我有潔癖，每天早上來了第一件事就是用濕巾擦桌子。

怎麼可能會有灰？

而且這灰塵的厚度均勻細膩，絕對不是一天兩天能落下的。

倒像是這裏已經空置了好長時間。

“還要演嗎？”

李姐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她抱著文件夾滿臉痛心，“張碩，本來這種事私下處理就算了。”

“你是公司的老員工，大家都想給你留點臉麵。”

“可你非要把事情鬧大，非要像個無賴一樣撒潑打滾！”

她環視了一圈周圍探頭探腦的同事，聲音瞬間拔高：

“作為前輩，不想著給新來的同事做榜樣，反而帶頭鑽空子曠工！”

“被抓到了還不承認，現在連監控這種鐵證擺在麵前你還要抵賴？”

“你是不是覺得公司離了你就不轉了？還是覺得大家的智商都和你一樣低？”

“我沒有......”我張了張嘴，聲音卻啞得厲害。

“沒有？”李姐冷笑，“那你解釋一下？”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像潮水一樣湧上來。

“真沒想到啊，平時看著挺老實的一個人......”

“是啊，這也太難看了，曠工就曠工唄，認個罰不就完了，非要無理取鬧。”

“是不是精神出問題了？你看他那個眼神，好嚇人。”

那些目光像無數根針紮在我的皮膚上。

嘲諷的、疑惑的、看熱鬧的。

我感到一陣劇烈的頭暈，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

難道......我真的沒來？

那這半個月我在哪？

那些敲代碼的深夜，那些改方案的焦慮，難道都是我臆想出來的？

我是不是真的瘋了？

難道我這半個月其實一直躺在家裏做夢，夢見自己在上班？

就在我的心理防線即將徹底崩塌，整個人搖搖欲墜的時候。

辦公室的玻璃門被推開了。

“怎麼回事？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

那個熟悉的聲音如同驚雷。

我猛地抬頭，頓時有了底氣。

他絕對能證明我沒有曠工，就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