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困火海那天,妻子帶著人忙著救男助理的花。
濃煙灌進我喉嚨,門被熱浪焊死。
內部通訊頻道裏,我每一次咳嗽都帶著血沫。
“王婕,救我,這是警告,我家人比狗還瘋,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頻道裏沉默了兩秒。
“傅玄宜,你不騙人會死嗎?幾個種地的農村人還拽上了,讓你幫忙養一下荊寒的花,跟要了你命似的。”
“去,你讓狗來咬我。”
頻道切斷。
我絕望地看著她護著那盆花走進安全通道。
結婚三年,我一直沒讓她知道家裏有三個精神病。
他們仗著自己的病肆意妄為,我就是那個牽狗的繩。
我解鎖手機,點開那個黑色繩結圖標。
屏幕隻跳出一行字:
【定位已發送。】
按下確認時,我看見她沒有回頭。
她不知道。
繩子斷了。
繩子的那頭拴著的不是狗。
是狼。
......
火焰在舔舐天花板,濃煙越來越重。
肺裏像塞滿了滾燙的玻璃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我蜷在辦公室角落。
手機屏幕還亮著,一行小字依舊浮在中央
下麵是三個極其簡短的回複。
媽:【收到。】
爸:【有趣,想上法庭了。】
妹妹:【哥,放心,我還是未成年。】
媽媽曾經研究量子理論,後來成了瘋子,單就這一條就能保她。
爸爸曾是行業內的金牌律師,壓根不怕被告。
妹妹不僅是個瘋子,還是個未成年。
他們經常對我說,瘋了之後,空氣都清新了,周圍人都很友好。
火警報警器刺耳地響著。
門被消防員撞開,又被門口的保鏢攔下。
他戴著空氣呼吸器勸我。
“傅先生,您跟夫人服個軟吧,元旦跨年而已,何必要夫人陪呢?”
我從喉嚨裏擠出聲音。
“我快死了!你讓消防員救我,你們這是故意殺人。”
他語氣一沉。
“傅先生你就強吧。”
視野裏隻剩下搖晃的橘紅色光影。
我給媽媽發了最後一條消息。
“我要被熏成肉幹了。”
看到回複,我爬到門邊衝著快要走遠的消防員喊。
“我認識你們局長。”
消防員腳步一頓,頭盔下的臉轉了過來。
濃煙阻礙視線,但他顯然聽到了。
門外保鏢立刻上前,試圖解釋:
“這位同誌,我們家先生有點受刺激,在說胡話,火場危險,您先......”
“我姓傅。”
我咳著血沫,指甲摳進燒焦的地板縫裏。
“現在接電話。”
空氣瞬間凝滯了一瞬。
消防員的電話響了起來。
手指在門上扒拉出血痕,我看著接完電話的消防員動作急切起來。
他猛地推開擋在身前的保鏢,對著肩頭的對講機急促低語了幾句。
保鏢還想阻攔,卻被另外兩個衝進來的消防員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