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一次被楊瑞年提離婚後。
我平靜地簽下了離婚協議書,並自覺地開始切斷我們之間的一切聯係。
第一天,我出售了兩年前買下,卻至今仍然是個毛坯房的婚房。
第二天,我停掉了他奶奶兩萬一個月的養老月扣費,以及供他妹妹使用的副卡。
第三天,我撥通了哥哥的電話,回到了那個我真正的家。
飛機在異地著陸的那一刻,我突然很好奇。
沒了我這個有求必應的倒貼式免費保姆。
楊瑞年要靠什麼養著他暴躁的奶奶、虛榮的妹妹,以及那個菟絲花學妹。
1、
“趙小姐,如果您確定要出售這套房子,在這裏簽個字就可以了。”
中介小陳將一份合同遞到我手中。
兩年前,就是小陳將這套房子賣給我們的。
我接過筆,最後環顧了一圈這個曾經以為會成為家的房子後,簽下了名字。
“價格方麵,低一些也沒關係,盡快出售吧。”
小陳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問什麼。
兩年前,我挽著楊瑞年來看房時,指著空蕩蕩的毛坯房,興奮地規劃著房子的一切。
哪裏要放滿綠植,哪個角落要定製書櫃......
那時的我是那樣神采飛揚地憧憬著未來。
兩年過去了,小陳都從行業新人成長為了金牌銷售。
而這裏不但沒有變成我夢想中的婚房,反而要被賣掉。
一切的轉折點,源於一副拚圖。
上周,楊瑞年發燒住院,我忙前忙後地照顧他。
把自己累到低血糖,胃病也跟著複發。
當時一陣眩暈,我沒站穩,下意識伸手扶住了旁邊的櫃子。
結果那個被楊瑞年藏在高處、精心裝裱的拚圖砸了下來。
相框邊緣將我的胳膊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劇痛瞬間襲來,溫熱的血順著手臂砸在了相框的玻璃麵上。
楊瑞年聞聲而來,第一反應卻是心疼地蹲下檢查拚圖。
對我,隻有全然的責備與不耐煩:
“你能不能小心點啊!這都弄臟了!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痛得臉色發白,說不出話,楊瑞年卻連推帶搡地將我趕出了家門。
我咬著牙,獨自一人打車去了醫院。
縫了整整二十針。
回到家後,卻發現門被鎖上了。
我敲門、道歉、哀求,屋內卻死一般寂靜。
我給他發長長的信息解釋,卻隻換來一個鮮紅的感歎號。
他把我拉黑了。
初秋的夜風已經帶著涼意。
我穿著單薄的家居服,抱著縫了針的手臂,在門口蹲了一夜。
沒有等來楊瑞年絲毫的憐憫和回應。
卻在他學妹方爽的朋友圈裏發現了他的身影。
我才知道,楊瑞年根本不在家,而是出門和同事聚餐了。
照片裏,方爽坐在人群正中央。
她抱著幾個小時前還沾著我鮮血的相框,笑靨如花。
【學長親手拚的迪士尼全員大合照喲!這個禮物我超喜歡!】
楊瑞年坐在她身側,姿態放鬆,頭微微偏向方爽,臉上帶著我許久未見的溫和笑意。
很快,楊瑞年在底下回複:
【喜歡就好。】
而方爽回了一個可愛的抱抱表情:
【沒想到我隨口一提會被學長記住,我真的很感動!】
“隨口一提”。
這四個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紮在我的心口。
上個月立秋,楊瑞年破天荒地給我點了一杯楊枝甘露。
當時的我隻顧高興,以為這塊木頭終於開了竅,懂得一點儀式感了。
現在想來,網友的調侃竟是一語成讖:
“當一個男人無緣無故突然對你好,說明他心虛。”
學妹的隨口一提,他牢記於心。
而我和他戀愛五年,結婚兩年,他卻永遠記不住我芒果過敏。
既然七年之癢注定逃不過,那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