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滾開!”林修遠厲聲喝斥,忍著疼想躲,動作卻慢了一步。
那女人在幾個男女的幫助下,一把按住他肩膀,另一隻手直接扯開了他的病號服領口,露出底下蒼白的皮膚和繃帶。
她盯著看,眼神興奮又夾雜著嫌惡:“嘖,身上倒還行……臉就算了,反正活好就行。”
“放開!救命——!”林修遠拚命掙紮,屈辱和恐懼讓他渾身發顫。
可旁邊黎景行那夥人,有的冷笑,有的抱臂看戲,還有個粉裙子女孩甚至摸出手機,像是要錄視頻。
絕望和怒火瞬間衝垮了理智。
林修遠眼角掃到床頭櫃上的玻璃花瓶,抄起那沉甸甸的花瓶,對準壓在他身上的女人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砰——!”
悶響混著女人的慘叫和玻璃碎裂聲炸開!
就在這時,病房門開了,一個端著換藥盤的護士走了進來。
看見滿地狼藉、頭破血流的女人,還有病床上衣衫淩亂、臉色慘白的林修遠,護士手裏的托盤差點摔了。
“天啊!出事了?!保安!快叫保安!報警!趕緊報警!”
……
警察局裏,林修遠和黎景行一群人被分開審問。
黎景行那邊眾口一詞,說林修遠故意傷人。
林修遠說自己是正當自衛。
但沒人信。
畢竟,誰會相信一個“醜男”會被性騷擾?
很快,池暖帶著律師來了。
局長親自接待:“池總,這件事……雙方各執一詞。按照流程,必須有個結果。但都是您認識的人,您看……”
池暖的目光先落在林修遠身上。
她的視線在他淩亂的領口和臉上的紗布上停了停,眉心幾不可察地一蹙,隨即移開,看向安靜坐在一旁的黎景行。
黎景行迎上她目光,輕輕搖頭,眼神裏是無奈和一絲被牽連的委屈。
池暖沉默了幾秒,詢問室安靜得可怕,每一秒對林修遠都是煎熬。
她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平穩,聽不出情緒:“裴嵐是莽撞了些,但性騷擾……修遠,你是不是誤會了?裴嵐身邊不缺男人。”
她又轉向局長,語氣淡然卻帶著分量:“裴嵐傷得不輕,先送醫檢查。修遠這邊情緒不穩,需要冷靜。既然報了警,就按擾亂治安處理,拘留幾天,讓他反省。”
林修遠猛地睜大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到底是因為裴嵐不缺男人,還是因為他醜,所以不可能被騷擾?!
心痛得像被活活掏出來踩碎,比臉上的傷、剛才的恐懼,痛上千百倍。
警官立刻會意:“明白了,池總,來人,送裴大小姐和黎先生離開。”
說完,又對林修遠公事公辦道:“林先生,因涉嫌故意傷害及擾亂治安,現依法對你進行拘留。”
很快,黎景行和裴嵐被客客氣氣送出警局。
經過林修遠身邊時,裴嵐捂著頭,惡狠狠瞪他,黎景行腳步微頓,側頭看他,嘴角勾起一個勝利的弧度,用氣音說:“看,阿暖信誰,不是很清楚嗎?”
說完,揚長而去。
林修遠被帶進了拘留室。
他知道,黎景行不會放過這機會。
接下來七天,於他而言,是地獄。
冰冷的牢房,餿臭的食物,故意找茬的室友,半夜被潑冷水,身上未愈的傷口被粗暴對待……折磨層出不窮。
他咬牙硬撐,不哭不鬧,眼神一天比一天空洞,心一天比一天冷硬。
第七天,他被釋放。
池暖在門口等他,她倚在車邊,指尖夾著一支女士香煙,煙霧繚繞,模糊了她清麗的眉眼。
看到他出來,她掐滅了煙,走了過來。
“出來了。上車吧。”
林修遠沒動,抬頭直直看她,聲音嘶啞:“為什麼?”
池暖似乎沒料到他這麼問,頓了下:“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放走她們?為什麼關我?”林修遠聲音很輕,卻壓抑得發抖,“你覺得我醜,所以,黎景行的朋友就不可能對我做什麼,所以,你就認定是我在撒謊,是我故意傷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