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很快收回目光,看向林修遠,語氣恢複了平靜:“之前的事別放在心上。我喜歡你就行了,我出去打個電話。”
她匆匆追了出去。
林修遠站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扯了扯嘴角,最終連一個自嘲的笑都扯不出來。
這個生日宴,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轉身離開,剛走到酒店門口的車道邊,一個身影攔在了他麵前。
是黎景行。
他眼睛還有些紅,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調整好,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林先生,這就走了?”黎景行看著他,語氣輕柔,卻字字帶刺,“生日宴的主角提前離場,不太好吧?還是說,看到阿暖去追我,心裏不舒服了?”
林修遠不想跟他糾纏,繞開他就要走。
“別走啊。”黎景行伸手攔他,“我們聊聊,關於阿暖,關於你們這段可笑的婚姻,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些事情……”
“讓開。”林修遠聲音冰冷。
“怎麼,心虛了?知道自己占著不該占的位置?”黎景行不依不饒,甚至上前一步抓住了林修遠的手腕,“我告訴你,阿暖她根本……”
“放開!”林修遠用力想甩開他。
兩人在車道邊拉扯起來。
黎景行腳下似乎一滑,驚叫一聲,整個人向後倒去,下意識死死拽住了林修遠的手臂。
林修遠被他帶得也失去了平衡。
“啊——!”
刺耳的刹車聲和撞擊聲幾乎同時響起!
混亂中,林修遠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天旋地轉,額頭和臉頰傳來火辣辣的劇痛,溫熱的液體瞬間模糊了視線。
黎景行的尖叫就在耳邊。
劇痛和眩暈吞噬了他,意識模糊間,他感覺有人圍了上來,嘈雜的人聲,急救車的鳴笛……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池暖匆匆趕來的身影,那張總是平靜清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慌亂。
然後,他聽到斷斷續續的對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池總,兩位傷者都受了重傷,急需手術,但手術室隻剩一台了。林先生傷到臉部,傷口很深,不及時處理可能會毀容。黎先生傷到手,不及時處理可能會影響彈琴。”
然後,他聽見池暖的聲音——
“先救黎景行。他的手還要彈琴。”
“那林先生……”
“不用管,對他來說,容貌根本不重要!”
不重要。
這三個字,像一把刀,捅穿了林修遠的心臟。
是啊,因為醜,所以不重要……
他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在病房。
身邊空無一人。
林修遠摸了摸臉,纏著厚厚的紗布。
門被推開,黎景行帶著一群朋友走進來。
他手上也纏著紗布,但臉上帶著笑。
“林修遠,”他走到床邊,上下打量林修遠,“聽說你傷得挺重,臉都劃爛了,我還以為這次肯定要毀容了呢。沒想到,池家找的醫生還挺厲害,居然給你治好了。”
“不過啊,就算治好了,也遮不住你原本的醜。這厚厚的紗布,跟你那劉海眼鏡倒是挺配,一樣礙眼。”
他身後的男女發出低低的哄笑。
林修遠閉上眼,連看都懶得看她們。
“滾。”
黎景行還沒說話,他旁邊一個穿著粉色套裝、燙著卷發的女孩先炸了毛:“你什麼態度?!景行好心來看你,你居然敢叫他滾?長得醜也就算了,素質還這麼差!真是上不了台麵!”
林修遠睜開眼,目光冷冷地掃過那個女孩,又看向黎景行:“帶著你的狗,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們。”
“你罵誰是狗?!”粉衣女孩氣得臉都紅了,衝上來就要動手,揚手就朝林修遠臉上扇去!
林修遠臉上有傷,動作不便,眼看那巴掌就要落下——
“哎,媛媛,跟個病人動手多不好。”一個穿著酒紅色長裙的女人攔住了粉衣女孩,她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眼神輕浮,上下打量著病床上的林修遠,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林先生是吧?脾氣還挺倔。不過呢,我有個辦法,專治各種不服。”
她往前走了兩步,逼近病床,眼神黏膩又放肆:“像你這種長得不怎麼樣脾氣還大的男人,我見多了。裝的一本正經,其實腦子裏都是那檔子事。”
說著,她竟直接伸手去掀林修遠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