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兒子出了車禍,我顫抖著撥通秦雨薇的電話,求她陪我去醫院。
手機裏傳來她的嗬斥:
“沈墨,你非要這時候添亂?我在陪客戶。”
背景音裏,新來的男助理陳皓的笑聲清晰可聞。
不等我再開口,電話已被掛斷。
我攥緊手機,攔了輛車獨自趕往醫院。
路上接到銀行短信,所有關聯卡都被凍結。
急診室門外的燈光慘白。
醫生遞來病危通知,聲音平靜無奈:
“傷太重,送來得也太遲,我們已經盡力。”
我靠在冰冷的牆上,慢慢滑坐下去。
手機屏幕亮起,是陳皓剛發的朋友圈。
照片裏,他倚在豪華跑車的引擎蓋上,手腕處貼著運動繃帶。
配文:【不小心扭到,某人非要小題大做。】
【非要送輛車說是給我壓驚,真是拿他沒辦法~】
...
我點開九宮圖中央,背景玻璃窗,清晰地映出一隻纖細的手。
手腕上那串定製手鏈的款式和秦雨薇的一模一樣。
她無名指上的戒指也不見了。
那是我攢了很久的錢,買來送給她的周年紀念禮物。
她當時驚喜地撲進我懷裏,和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摘下。
我關掉屏幕,走進病房。
兒子小小的身體被白布覆蓋,安靜得像是睡著了。
我用指尖碰了碰他冰涼的小手,瞬間絞心痛幾乎無法站立。
護士攙扶著我,讓我簽字。
我親手畫下了兒子在這個世界的句號。
手機發來一條秦雨薇的消息:
【卡給你解凍了,別亂花錢。】
我立馬訂了一張回老家的火車票。
剛收到出票短信,秦雨薇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你買車票做什麼?我是讓你給孩子看病用的!”
她的怒氣幾乎要衝出聽筒。
“沈墨,你是不是覺得我掙錢很容易?”
窗外暮色沉沉,我受夠了。
“婚禮取消吧,秦雨薇,我們到此為止。”
電話那頭愣了幾秒,隨即嗤笑。
“長本事了?學會用分手威脅我了?”
“這八年,我讓你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
“你去打聽打聽,誰會要一個三十歲吃軟飯的男人?”
話如刀割心滴血,隻剩一片麻木。
我掛斷電話,打車回到那個所謂的“家”。
打開衣櫃,一邊是滿滿當當的名牌連衣裙與高跟鞋;
另一邊,屬於我的空間狹小逼仄,寥寥幾件衣服。
不少洗得泛了白,領口起了毛球。
秦雨薇以“理財”為由,從不許我手頭餘額超過五百塊。
我把衣服一件件疊好,放進一個舊行李箱。
直到那件手織的灰色毛衣,是父親很多年前寄給我的。
線頭有些鬆了,顏色也不再鮮亮。
我捧起毛衣,把臉埋進去,忍不住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秦雨薇推門進來。
她皺著眉掃視屋內,目光落在攤開的行李箱上。
“又鬧什麼?”
她走過來,習慣性地按住我的肩膀,在看到我懷裏毛衣時愣住。
“行了,”她語氣軟下來,像往常一樣“恩威並施”。
“不就是說了你兩句,陳皓是在工作時受的傷。”
“我是他上司,於情於理都該關心。”
“你以後是秦先生,跟個小助理計較什麼。”
她把一張卡丟到我身邊的床上。
“再給你一張卡,婚禮的事抓緊辦,別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