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我將整理好的、關於16萬借款的證據材料，複印了好幾份。

然後我回了一趟老家。

沒有提前通知。

當我敲開門時，父母和妹妹都在家。

妹妹正在用新買的平板電腦追劇，桌上還放著一把嶄新的車鑰匙。

看到我，他們都很意外。

“你怎麼回來了？”父親皺著眉。

“回來拿點東西。”

我徑直走進去，把準備好的證據複印件，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這是什麼？”妹妹瞥了一眼，沒在意。

“這是你過去幾年，從我這裏借的錢。白紙黑字，還有聊天記錄。”我看著她。

“開店5萬，買車3萬，裝修8萬。一共16萬。約定的還款時間早過了，我今天來，是想問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把錢還給我。”

客廳裏瞬間安靜了。妹妹的劇集音效顯得格外刺耳。

“蔣齊！你瘋了！”母親第一個跳起來。

“你居然真跟你妹算賬？還要不要臉了！”

“要臉？”我看著母親。

“媽，你們把300萬全給妹妹，給我5000塊的時候，要臉了嗎？妹妹快三十歲了，一事無成，全靠吸我的血、啃你們的老，她要臉了嗎？”

“你！”父親猛地一拍桌子。

“反了你了！滾出去！我們家沒你這樣的兒子！”

妹妹也放下了平板，吊兒郎當地站起來，上下打量我：

“哥，至於嗎？不就十幾萬塊錢，你現在又不缺錢。等我以後嫁個有錢人，加倍還你唄。”

“以後？”我盯著她。

“你的以後，就是拿著300萬，買房買車嫁人，然後繼續等以後還錢？”

“蔣輝，你的以後，是建立在榨幹父母和我的基礎上的。今天這16萬你必須還，否則我們就法庭上見。”

聽到法庭兩個字，父母臉色變了，妹妹也收斂了嬉皮笑臉。

“你......你真要告你親妹妹？”

父親手指顫抖地指著我。

“是你們先不把我當親人的。”我挺直脊背。

“16萬，一分不能少。給你們一周時間湊齊。否則，律師函會寄到家裏，也會寄到你男朋友家。”

“我想，他應該不知道，未來老婆的房和車，有一部分錢是賴著親哥哥不還的吧？”

打蛇打七寸。

妹妹最在乎的，就是她那個要求高的男朋友和即將到手的婚姻。

妹妹的臉瞬間白了。“蔣齊！你卑鄙！”

“跟你和爸媽學的。”我轉身，走到門口又停下。

“還有，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往家裏寄一分錢。你們養老，找你們的好女兒。”

“我們兩清了。”

離開那個家，我走在熟悉的巷子裏，第一次覺得呼吸順暢。

手機震動，是許薇情發來的消息：

“怎麼樣？順利嗎？”

我回：“撕破臉了。我跟他們說不還錢就法庭見，現在隻等結果了。”

許薇情：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在。晚上想吃什麼？給你做。”

我看著屏幕，眼眶發熱。

真正的家人，不是榨取你，而是支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