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一寒假的年夜飯上,父母竟要讀大一的我以280萬彩禮入贅給57歲寡婦。
隻是為了給我姐還債。
母親笑著將我碗裏唯一排骨夾給姐姐:
“人家就圖你年輕聽話。”
她轉而又盤算起姐姐的婚事:
“再說你姐要是能嫁給你那開廠的兄弟,彩禮不得這個數?”
可當我問及姐姐陪嫁,她瞬間變臉:
“你姐這麼貌美如花,嫁過去是給他家長臉!談什麼陪嫁!”
姐姐啃著雞腿附和:
“男的娶媳婦倒貼天經地義,咱家可不能虧。”
我看著滿桌沉默的親戚和獨占整盤雞腿的姐姐,忽然笑了。
這次,我要讓這樁虧本買賣,徹底翻個天。
......
我家情況特殊。
爺爺那輩窮,卻生出個貌若天仙的姑姑。
當年姑姑嫁到城裏,彩禮高額,直接讓家裏蓋起了磚房。
從此,爺爺就信了一條:
生得好女兒,才是真財路。
母親懷我時,肚皮尖,人人說是男孩。
父親愁眉不展,男孩?
那是建設銀行,是將來要掏空家底給他娶媳婦的討債鬼。
生下來後,我被取名招娣。
不是招引弟弟,是祈求下一個招來能換錢的妹妹。
可惜父母為了能繼續生好看的女兒,胡亂備孕。
最後兩人都上了身體根本,再也不能生育。
家裏的女娃隻剩下我姐。
外甥肖舅,我姐隨了姑姑,從小就是美人胚子。
大眼睛白皮膚,嘴巴還甜。
她一哭,爺爺就抱起來哄。
而我哭,隻能換來訓斥:
“男娃哭什麼哭?沒出息!”
這是我最常聽到的話。
我伸手想夾塊肉,都會被父親筷子敲開:
“你姐將來靠臉吃飯,得精細養著。“
“你一個小子,吃那麼好做什麼?省下來都是你將來的彩禮錢!”
七歲,我第一次明白,我的存在,不僅多餘,還是家庭未來的財務窟窿。
後來爺爺去世,臨終前拉著父親的手:
“把玉丫頭養好,比養十個小子強......“
“那小子,早點出去掙錢,別在家吃閑飯。”
姐姐林玉在萬千寵愛中長大,護膚品比我書包貴,衣服堆滿衣櫃。
我穿她的舊衣,不合身,顏色也怪,常被同學嘲笑。
父親咬牙借了五萬送姐姐去讀藝校,美其名曰投資。
“玉丫頭這張臉,配上點才藝,彩禮起碼翻倍!”
母親逢人便誇。
而我考上重點高中,父親隻看了一眼學費單:
“男孩子,讀那麼多書,彩禮就能少要了?”
最終,我去了最便宜的公立高中。
姐姐藝校三年,換了幾個男朋友,零花錢不斷,據說都是潛力股。
我在食堂擦桌子、放學撿廢品,攢下的每一分錢,都被母親摸走。
“給你存著,將來娶媳婦用。”
我收到985錄取通知書那天,姐姐正因為和某個男朋友鬧翻,回家哭訴。
父親看著我的通知書,長歎一聲,將我的通知書塞進抽屜:
“讀吧,讀出來多掙點,也好給你姐添份像樣嫁妝,你自己......“
“唉,將來再說。”
母親更是直接:
“你姐這模樣,就是咱家存折。“
“你呀,就是本還沒寫完的欠條。”
“多讀書也好,將來工資高,還能多幫襯家裏點。”
家族聚會,堂兄弟們誇我爭氣,家長們轉頭卻圍著姐姐。
誇她越發俊俏,又問有無新人家來說親,彩禮開到多少。
父母為了姐姐的前程和維持她的投資價值,做了兩件大事:
借債十萬給姐姐置辦行頭、打通關係。
又抵押老房,在縣城給她買了套小公寓,說是嫁過去也有底氣。
如今,姐姐的投資未見回報,公寓空著,債務卻滾雪球。
催債電話日夜不停。
那晚,我聽到父母壓低聲音的爭吵。
“劉姐那邊鬆口了,280萬,讓他入贅......”
“可他才二十一,還是大學生......”
“不然呢?玉丫頭那邊還沒找到肯出現錢的主!“
“債主明天就來!先把這窟窿填上,玉丫頭總能找到更好的!”
年夜飯前夜,母親罕見地給我買了套新西裝,麵料廉價,剪裁粗糙。
她逼我穿上,左右端詳,眼神像在估價:
“還行,人靠衣裝。”
“精神點,劉姐喜歡清爽的。”
父親在客廳打電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諂媚:
“是是是,孩子老實,985的高材生,聰明......”
“身體也好,能幹活......以後生了孩子,肯定跟您姓......”
我靠著門框,胃裏冰冷地抽搐。
原來,我不僅是欠條,還是件可以被一次性折價變現的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