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望的電話不斷,忙的很。
我一次又一次的趕薑望去公司,他紅著眼睛告訴我,“阿離,不管你信不信,我最愛的和最在乎的,隻有你。其他的,有或者沒有,都不重要。”
直到給媽媽燒完頭七回來,薑望的助理林均打來緊急電話,說公司出了大事,必須薑望親自到場解決。
他為難的看著我,想去公司,又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
我發釋重負的說,“快去吧,公司好不容易興旺起來,別因為我再弄出什麼麻煩。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給我雇一個護工吧,最好是年輕些的女孩子”。
薑望的動作非常快,早上剛說的事,下午就把人帶了過來。
黑色邁巴赫在院子裏停穩,後座先下來一位穿白裙的女子,耳朵上掛著的大耳環亮閃閃的,有些眼熟。
她轉過身接下可兒,彎腰和可兒說了句什麼,可兒乖巧的點頭,把小手塞進女人的手裏。
薑望從另一邊下車,進門就朝著我走過來,指著女人說,“阿離,這是給你雇來的護工林殊,叫她小林就可以。我看過她的從業資質,你可以放心的交由她照顧。”
林殊個子不高,一米六左右,一頭長長的頭發幹枯而稀疏,瘦的驚人,似乎風稍微大些就能把她吹跑,長的倒是很好看,鼻梁以上的位置,居然和我有幾分相似。
“以後要麻煩你了,小林。”我客氣打招呼。
“沒關係的,有什麼事情找我就好,我一定會盡力照顧好你們。”
小林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暗淡無光的眼睛浮起笑意。
可兒帶著林殊去客臥安置,我不無顧慮的和薑望說,“哪裏找來的,臉色不好,眼睛裏也沒有光,身體不太好的樣子,做過體檢了沒有?可兒還小,萬一被傳染到什麼毛病就遭了。”
薑望神情微頓,隨即不在意的笑笑,“具體來源我沒有問,人是林均找的。我看過體檢證明,身體沒有問題,瘦可能是出自遺傳基因。”
晚上,我無事可做,早早的躺在床上。
薑望洗過澡出來,沒有像往常那樣穿上蓋過小腿肚的浴袍,隻在腰上紮了條白色浴巾。
他坐在床邊,一邊擦拭頭發,一邊和我說話,“今天感覺怎麼樣?明天天氣不錯,讓小林推你出去曬曬太陽,老在屋子裏悶著,我老婆都快要發芽了。”
難得他和我開了一個玩笑。
“嗯,公司的事情解決了?”
薑望很開心的笑了,露出白而整齊的牙齒,眼睛裏墜著點點燈光,“一個合作四年的老牌合作商,突然表現出不想再續簽的意思。老婆不要擔心,我已經向對方發出邀約,見個麵,好好聊一聊,沒問題的。”
閑聊就是這樣開始的,我們一起靠在床上,說了一些之前的事。
他的身體漸漸的有些發熱,看著我的眼神不太對勁,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朝著我壓下,重重的吻住我。
我頭皮一陣發麻,趕緊推開他。
女人的力氣原本就沒有辦法和男人比,更何況我還傷了一條腿。
掙紮來掙紮去,不僅沒有將他推開,反而讓自己朝他懷裏埋的更深。
情急之下,我張嘴咬住他的舌尖,疼得他直吸冷氣,語氣模糊不清的要我鬆開。
就在這時,臥室門被人從外邊咣的一下踢開,“我給小姐煮牛奶,先生,太太需要嗎?”
我被嚇一跳,鎮定下來才看到,門口站著林殊。
她身上穿著短款睡裙,露著兩條白花花的大腿。
薑望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出兒,怔了一下之後,一把扯過床上的被單裹住自己,俊臉下沉,“誰允許你不敲門進來?滾出去!”
林殊霎了霎眼睛,眼底浮起一層透明的水霧,怯怯的退了出去,“對不起,是我失禮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林小姐,希望你記住,你隻是我雇的護工,沒有隨意出入主人臥室的權力,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直接解雇你。”
薑望的口氣少見的嚴厲,甚至帶著幾分鄙棄的意思。
我不是聖母,無意為一個護工去多說什麼,更何況是她失禮在先,便說,“小林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我很懷疑她專業資質的真實性。”
“明天我問問林均,不行咱們就換一個,又不是非她不可。”
薑望穿上居家服走了出去,直到我睡著,他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是周末,吃過飯,可兒膩在我身上,要我給她講圖畫書。
其實她已經認識很多字,可以輕鬆閱讀這種兒童讀物,非要我讀,隻是在和我撒嬌。
這段時間,先是我出差,接著出了發媽的事,又養了一個多星期的傷,確實好久沒有好好陪過她。
不過,我仍然沒有什麼心情,但也不願掃她的興,強打起精神讀給她聽。
“王後是後媽對不對?她可太壞了,幾次想要害死白雪公主。媽媽,林殊阿姨說世界上所有的後媽都不是好人,是會吃人的妖怪。”
可兒說者無心,我這個聽者卻不會無意。
護工做好護工的工作就可以了,並不涉及兒童教育。
可兒還小,和她說這些並不正確的觀點,很容易影響到孩子對一些事情的判斷。
我叫來林殊,和她說了一下這件事,晚上睡前又和薑望說了一下。
薑望聽完又出去了,不知道忙些什麼,很晚才回來。
次日吃早飯,林殊的眼睛腫的很厲害,像是哭了很久。
“怎麼了,眼睛腫成這樣,不舒服嗎?要不要放你一天假,去醫院看一看。”
林殊抬眼看我,露出個勉強的笑容,“是......”
她話剛出口,薑望就重重的咳了一聲,林殊的眼睛立刻紅了,隻說認床沒有睡好。
薑望若無其事的吃早餐,林殊紅著眼睛用筷子把小籠包紮成蜂窩,咬著唇角,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我再愚蠢,也看得出來,這兩位不正常。
至少,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是剛剛認識的雇主與護工。
不知是不是我沒有再提離婚的原因,薑望的情緒非常好,每天進門先抱著可兒舉高高,再和我聊幾句,興致來了,還會挽起衣袖進廚房,和林殊一起忙碌晚餐。
兩個人之間,其默契程度相當高,甚至於超過我和薑望。
“你和林殊配合的挺默契,她一抬手,你就知道給她遞鏟子,看樣子像是彼此之間非常了解,相處過很長時間一樣。”
薑望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是那種非常開心的笑。
他強勢的把我扣在懷裏,胸腔震動的聲音清晰的傳進我的耳朵之中,“我家阿離吃醋了對不對?吃醋說明在意我,阿離,我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