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天畢竟是茜茜的生日，我帶了禮物過來，就算你不見我，至少也要把禮物給她吧。”李詩柔再度協商。

我猶豫地看向茜茜的方向，她小手緊抓著被子，睡夢中都在流淚呢喃媽媽。

哪怕這份禮物隻是小小的止痛劑也聊勝於無。

我再三思索，打開門。

李詩柔手裏擰著兩個袋子，一個看得出來是禮物，另一個像是便當。

她自顧自地越過我走進房間：“你應該還沒吃吧，給你帶了點晚飯。”

“這個是給茜茜的禮物。”

禮物打著精致的蝴蝶結，看上去很高檔，但我並不陌生，因為這個禮物是別人給趙夏劍的，趙夏劍鬧著說不喜歡。

我恰好目睹那個場景。

還真是和那個醜娃娃如出一轍。

我彎唇問她：“你知道茜茜原來過敏嚴重到家門都不能出嗎？”

李詩柔不解：“什麼？”

我繼續道：“但是她想見你，所以忍受著治療的痛苦，好不容易好轉，她的房間，是我請了很多專家協商後布置的，她轉到次臥後很不舒服。”

我不指望她能夠愛茜茜，至少要體諒茜茜的不容易。

李詩柔沉默了。

我不知道這份沉默是愧疚還是無所謂。

像是覺得氣氛太尷尬，她自顧自地打開便當盒：“先吃吧，別冷了。”

一股辣子味嗆出來。

我急忙捂著口鼻避開，反手蓋上蓋子。

她不滿質問：“你就是要和我對著幹是吧？”

我忍著胃裏翻湧的惡心：“我不吃辣。”

為了照顧茜茜，我犧牲了正常的休息時間，積勞成疾，胃炎很嚴重。

李詩柔當然不知道，也不屑於知道，她隻需要我聽話供養她。

“......你怎麼不早說。”她埋怨地把便當收拾起來，嘀咕著：“虧我還是從安源哥那裏拿來的，他都不夠吃。”

嗬嗬。

我的死活，比不上趙安源的不夠吃。

太好笑了。

過去李詩柔這種驢唇不對馬嘴的關心對我來說，是愛的證明，是我孤單生活的慰藉。

可現在，卻讓我變成徹頭徹尾的笑話。

還好，提前讓她簽了離婚協議。

我不想倒胃口，趕人：“你走吧。”

李詩柔明顯不想走，抱臂不滿：“我都來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她的瑜伽店做得很大，愛慕者很多，她就像高傲的孔雀，能讓她低頭，確實是一份殊榮。

但我不再需要。

“請離開。”

“爸爸......我熱......”

茜茜囈語傳來。

我一驚，忙回身查看，茜茜的臉不正常的朝紅，手摸上去燙得嚇人。

完了，發燒了！

因為我眼睛受傷，帶茜茜看門診來酒店都沒開車。

情急之下我隻能求助李詩柔：“你是開車來的吧，送我們去市中心醫院。”

李詩柔連連點頭。

我抱著茜茜出去狂按電梯，

到車前，李詩柔電話響了，她打開免提。

“詩柔怎麼辦！小劍突然昏迷了！你趕緊過來看看！”

是陰魂不散的趙安源。

這種時候我也顧不上討厭他，對李詩柔說道：“你可以順帶把我們送去醫院後再去看他。”

李詩柔臉色猶疑。

下一秒我就知道原因。

趙安源的語氣帶著細微的戲謔：“可是你要去市中心醫院，我和小劍在第一醫院。”

兩間醫院，南轅北轍。

外麵在下暴雨，打車難如登天。

我心揪起來，緊張地勸說：“他們就在醫院，不會出大問題，但茜茜可能是過敏，嚴重會影響生命，病曆都在市中心醫院。”

“就當我求求你，先送我們。”

不要，不要在這種危急關頭，還是選擇趙安源。

我緊張地想吐。

李詩柔一言不發，隻是啟動車子往外開。

這是要送我們的意思吧。

我還沒來得及放鬆，她在岔路口停下，回頭為難地看我：“這裏是路口，很好打車。”

我猶遭雷劈：“李詩柔，你認真的？”

傾盆大雨，路都看不清楚，到處都在堵車。

她已經扭過頭去不看我：“我欠安源哥的，抱歉。”

我如墜冰窖，拿著她塞過來的傘，抱著茜茜下車。

雨好大，寸步難行。

我隻有把傘完全罩在茜茜身上，才能擋住暴雨不打濕她。

李詩柔尾燈淹沒在雨幕裏，我看著來往不曾停歇的車輛，心一橫，抱著茜茜在暴雨中狂奔起來。

半小時，抵達醫院的瞬間，我也虛脫腿發軟，強撐著找到主治醫生，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我耳邊是滴答滴答的監測儀。

旁邊病床上茜茜麵色恢複，安靜地打點滴。

我這才放心，下床挪過去，把她的頭發往兩旁撥了撥。

她睜開眼，眼裏帶著希冀，問我：“是媽媽送我來的嗎？”

我不想她傷心，撒謊：“不是，媽媽工作很忙。”

她扭過頭，負氣不說話。

我無奈，去了繳費台，順道見了醫生。

醫生說茜茜需要更換用藥，否則沒有效果。

這次急性發病，也需要住院一段時間觀察。

新藥很貴，住院費也很貴，以我目前的積蓄，支撐不下去。

當初我把身家都轉給了李詩柔，日常收入也由她自由支配，所以我手裏的並不多。

這麼下去不行，得賺錢了。

我坐在走廊上，想了想還是撥通好友電話：“你上次說的明星保鏢那個活兒，找到人了嗎？”

好友詫異：“你不是說離不開老婆，要守著她，不接出差多的活嗎？”

我沉默了片刻後，還是道：“我可能要離婚了，現在有點缺錢。”

“什麼？你小子總算是想開了！”好友震驚過後，很是為我高興，“早和你說了，李詩柔那樣的老婆，不要也罷，你還不如離婚帶著茜茜單過。”

“恩，我已經想通了，不過離婚是大事兒，我得考慮......”

我正說著話，突然聽到李詩柔驚訝的問，“什麼離婚？誰要離婚了？”

沒想到她會這時候過來，我頓了頓，麵色自然和好友說，“我老婆來了，先不說這個了，保鏢的活你幫我再問問，有消息通知我。”

掛斷電話，我才隨口和李詩柔解釋，“就是有朋友想離婚，我和他聊了兩句，你是來看茜茜的吧，她睡著了。”

李詩柔沒再追問，她難得在病房守了一個小時。

然而，沒等茜茜醒來，人就被趙安源的電話給叫走了。

這一次，我不再失落。

因為我已經打定主意，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