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放屁!
從頭到尾,我離那畜生至少還有三步遠!
我那條廢腿連站穩都費勁,哪來的力氣去踹它?
“我踹它?放你娘的狗屁!是這雜碎!”
我猛地指向宋玉笛,“是他用東西打中了這畜生的腿,你們都眼瞎心盲了不成?”
“將軍!”
宋玉笛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猛地站起身,“貧道敬您是大將軍,可您怎能如此血口噴人。貧道一直在此為祥瑞祈福,何曾動過一指?倒是您…”
他目光掃過我那條廢腿,又迅速移開,欲言又止。
但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你殘廢了,心理扭曲,看什麼都礙眼。
緊接著,像是排練好了一般,府中的下人都跑了過來,一盆一盆臟水往我身上潑個沒完。
韓銳被支開了,府裏上下都是柳家的人。
我被做局了。
最近我休妻,性情暴虐,踹傷祥瑞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族裏還特意在家廟祠堂開了大會。
家廟那地方正中央的位置坐著幾個老頭子,是蕭、柳兩家分別推出來的族老。
下頭兩邊,陣營涇渭分明。
柳雲棠哭得眼腫鼻紅,時不時抽噎一下,活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
她爹柳老爺那個老狐狸和宋玉笛分別站在她兩側。
兩人目光凶狠地瞪著我,好似是在為柳雲棠撐腰一般。
我拖著廢腿,被兩個麵無表情的柳家護院“請”到祠堂中央的空地上。
韓銳跟在我旁邊手裏緊緊攥著個布包。
“啪!”
驚堂木重重拍在桌子上,主位上一個最年邁有威望的族老率先打破了這一片寂靜:
“蕭承戟,你身為朝廷大將,受皇恩浩蕩,卻傷殘歸家,不思修身養性,反而暴虐成性。”
“柳雲棠,端貞賢良,持家有道,更傾其所有嫁妝捐贈給軍中充軍餉,你重傷之時她衣不解帶照顧你,侍奉湯藥,此恩此德,天地可鑒!”
“你不但不思感激,反因嫉生恨,當眾休妻,更把祥瑞仙鶴行凶踹傷,人證物證俱在,你可知罪?”
他每說一句,柳雲棠的抽噎聲就配合地響一下,宋宇笛子和劉老爺站在她旁邊,全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夫君你認罪吧,你要是還能改過,我還願意和你好好過日子。”
“若是你一直這麼執迷不悟下去,那麼整個將軍府早晚都會被你霍霍幹淨的,妾身就算再持家有道,也是禁不住你這麼折騰的啊!”
林雲棠目光充滿期冀的看著我,我卻視而不見。
“知罪?”
我冷笑,“老子在北疆砍韃子腦袋的時候,你們這群老棺材瓤子都躲起來在哪兒享清福呢?”
“老子這條腿是為誰廢的?是我願意當殘廢嗎?還不是為了子民的安寧,在座各位能不用提心吊膽過日子了!”
“現在倒好,用完我了,嫌我礙眼了,弄隻披毛戴角的畜生來惡心老子,還他媽倒打一耙?”
“放肆!”
另一個族老厲聲嗬斥。
“肅靜!”
主位族老再次拍下驚堂木,渾濁的老眼轉向韓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