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清在黑暗中掙紮,隻感覺有無數隻螞蟻在身上爬。
沈司月根本不知道,這樣的懲罰手段,和組織裏那些犯罪份子一模一樣。
另一個臥底暴露後,同期進來的賀文清也遭遇了嚴酷的審訊。
他一個字都不肯說。
最後就是被關進這樣的房間裏。
沒有聲音,沒有光線。
不流通的空氣,時時刻刻都要把人逼瘋。
他想大喊求救,肺部卻是一陣生疼,隻能發出滯悶的嗆咳。
不知過了多久,他竟然聽到了沈司月的聲音。
“你幹什麼?”
賀文清一怔,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可緊接著,他便摸到了一個對講。
沈司月臥室的聲音傳過來。
“月月,咱們已經好久沒做了,你不想嗎?”
“你結婚後,我就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了,我想多愛你一會兒。”
一陣沉默後。
是沈司月的拒絕。
“不行,我在備孕,除了賀文清,我不會給任何人生孩子。”
賀文清連忙拿起對講。
“沈司月,放我出去。”
可對講是單向的,那邊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沈司月隻是繼續安慰溫年:
“不過這次是他不對,你想要什麼補償,盡管說。”
“那你給我辦一場婚禮,我們不請任何人,也不告訴賀哥,就當是你給我留一個念想。”
“不可能。”
女人的聲音滿是冷硬。
“婚禮是神聖的,你當鬧著玩呢?”
“我隻是打算補償你,不是讓你得寸進尺,而且,賀文清斬釘截鐵地說那不是他,你的證據倒是準備得充分啊。”
所以,沈司月明明知道,這一切都可能是溫年的騙局。
卻還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懲罰他?
這到底是為什麼?
溫年同步問出了賀文清的疑惑。
“你相信賀哥?可為什麼,你還......”
“這就是我要給你補償的原因了。”
沈司月慢條斯理地道:“你說是補償也可以,說是獎勵也可以。”
“雖然賀文清給我當了三年保鏢,我是愛他,但我心裏還是有氣,一想到他拋下我頭也不回就走,怎麼也無法原諒他。”
“不過這次罰過他以後,我心裏的氣順多了。”
“從此以後,我不會沉溺在過去了,這都要謝謝你啊,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台階。”
賀文清的心口一片冰涼。
如果麵前有一麵鏡子,估計就能看到,他的臉色比死人也好不到哪去。
他從嗓子裏擠出笑聲,笑得滿嘴都是血腥味。
真相不重要。
事實不重要。
沈司月隻是想折騰他,給自己出氣,僅此而已。
曾經他向沈司月起誓。
會愛她到生命盡頭。
臥底的時候,他堅信自己能做到。
假死回來後,他也信自己能做到。
確診了癌症,他更信,他的愛會超過這短暫的生命。
可現在,他的命還在。
對沈司月的愛,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