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一口氣堵在喉嚨,目光逐漸堅定,悶聲說:“是!”
“那我現在贖清自己的罪了嗎?”
江硯禮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沈清辭瞬間變得不耐煩,“硯禮,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你要是不願意讓景然住進來,我馬上讓他搬去別的地方。但我希望你能想想,景然癱瘓是誰造成的?再過兩個月,他就痊愈了。”
“到時候,我們徹底和他兩清。”
“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的。”
都會陪著他......
陪著他一同奔赴黃泉嗎?
江硯禮嗤笑出聲。
這一刻,沈清辭還是選擇了隱瞞真相,繼續拿著顧景然莫須有的癱瘓來逼迫他讓步。
江硯禮徹底心灰意冷,對沈清辭不抱有任何期望。
他隨口找了個理由,“婚紗照的底片還在,等景然痊愈搬走後,還可以找人重新弄一幅婚紗照。”
聽見這話,沈清辭心中疑慮漸漸消散。
她上前摟住江硯禮,輕笑著說:“硯禮,我就知道你是最懂事的。”
天知道剛才婚紗照摔碎時,她心中是有多麼惶恐,仿佛下一刻江硯禮就要徹底離開她。
好在,隻是她多想。
或許是為了補償江硯禮,接下來幾天時間,沈清辭一直陪著他,陪著他逛街,陪著他買衣服。
順便買了一套新房,供江硯禮臨時居住。
不過,顧景然也一直跟著。
沈清辭的說法是,帶顧景然一同出來散散心,順便化解他和顧景然之間的矛盾。
這個借口如此荒唐,
可沈清辭滿眼都是顧景然,完全意識不到。
兩人雖然表現得很隱蔽,可其中的齷齪,依舊被江硯禮察覺到。
他沒揭穿。
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也感受不到什麼痛苦。
直到沈清辭因為公司的一場重大會議,不得不脫身離開,再次從醫院檢查完身體的江硯禮下意識回了別墅。
卻見別墅院子,顧景然和幾個人肆無忌憚笑著。
“景然,沈清辭也太蠢了吧,你在外風流不斷,沈清辭居然還以為你是一心一意愛她的。”
“可別瞎說,那是沈清辭對景然的愛。”
“對對對,沒錯。當初景然假裝癱瘓時,要江硯禮承擔你的一切花銷,還故意找人壞了江硯禮的各種高薪求職機會,讓他這個學霸隻能夠從事一些低賤的體力勞動,沈清辭居然也默許了。”
幾人的笑聲毫不掩飾。
江硯禮如遭雷擊。
在工作麵試四處碰壁後,他也察覺到不對,曾經找過沈清辭幫忙。
可她說:“江硯禮,你有沒有想過,這就是報應?”
原來,她一直知道真相,卻選擇袖手旁觀。
醫生的歎息這時也在腦海中浮現,“江先生,你的腦癌,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環境誘導。您常年工作的環境中,應該是充斥著一些有毒物質,保護沒做到位,而且過於操勞......”
那時,醫生的眼中滿是不解。
畢竟他是沈清辭的丈夫,是所有人眼中的豪門。
院子中,顧景然的聲音接著傳了出來,“我警告你們,都別給我說漏嘴了!現在沈清辭肚子裏的孩子,可是我的護身符。”
“至於江硯禮,現在的他,不過是路邊的一條狗而已。”
各種譏諷聲再次響起。
江硯禮低下頭,遮住眼中的自嘲。
他忽然想到,如果沈清辭得知了一切的真相,又會怎樣?
可惜,他看不到了。
他的生命已是風中殘燭,隨時可能消亡。
江硯禮悄悄離開,回了沈清辭給他新找的出租房。
沒多久,沈清辭發來了消息。
「明天家宴,我帶你一起回老宅。」
剛要回信息,又一條新的信息發來:「景然也去。」
江硯禮頓時愣住,卻還是回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