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行聿回到家,把兩本紅燦燦的結婚證甩到夏小溪麵前。
夏小溪打開一看,原本結婚證上的“湛小魚”變成了“湛行聿”。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怎麼......”
是她的記憶出現了錯亂?
“看清楚了?”湛行聿疊著腿坐在沙發上,臉上透著連日工作後深深的疲憊。
夏小溪搖頭:“不可能!我明明記得上麵是湛小魚的。”
湛行聿捏了捏眉心。
他平靜而冷酷地說:“之前給你看的那本結婚證是假的。這兩本才是真的。”
晴、天、霹、靂!
夏小溪瞪大眼睛看著湛行聿。
湛行聿靜靜回視她,眸色又深又沉。
夏小溪低頭看一眼那蓋了章的結婚證,貨真價實,她的的確確是湛行聿的妻子。
經過國家許可的。
“你......你有病啊!”夏小溪脫口而出。
湛行聿臉一黑,“你說什麼?”
“你為什麼要用湛行聿這個名字和我領結婚證?”
夏小溪搞不懂湛行聿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是喜歡孟婉嗎?你這樣做,她怎麼辦?我怎麼辦?你是想犯重婚罪嗎?”
“法律我比你懂。”
湛行聿繃了繃嘴角,咬牙道:“我說過,你湛太太的身份不會變。你聽進去了嗎?”
夏小溪將結婚證砸還給他。
“我不稀罕做你的什麼湛太太。我有名有姓,我叫夏小溪!”
湛行聿霍然起身,寒著臉,“我跟你說不通了是嗎?”
兩個人互相瞪著眼睛,恨不得在對方身上盯出兩個窟窿。
以前這樣的情形,從來不會出現在他們中間。
夏小溪是個樂天派,一天到晚笑嗬嗬的,渾身上下使不完的牛勁,除了做包子,就愛拉著他嘰嘰喳喳地說話。
湛小魚話少,性子淡,卻也溫和,總是默默地幫她做事、聽她說話,哪這樣衝她發過脾氣?
夏小溪眼圈通紅,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隻覺得他那麼陌生。
她近乎哀求地彎下脊背,“你放我走吧,當我求你......我真的不想被關在這裏,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待我......”
夏小溪站都站不住,蹲在地上,像雙溪鎮上那些四處躲藏的流浪貓,受了傷隻敢把自己縮成一團。
因為沒有人會心疼她。
這世界上最疼愛她的兩個人,已經不在了。
湛行聿走到她麵前,想伸出手去摸一下那輕輕顫抖的腦袋,卻隻停在了半空中。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頭頂上方,傳來男人冰冷酷寒的聲音:
“留在這裏,你吃穿不愁,不需要再起早貪黑地揉麵、剁菜、蒸包子。我養你綽綽有餘,和我在一起你什麼都能有,離婚......你什麼都得不到。”
夏小溪身形一頓,心臟疼得哆嗦了下,仰頭對上男人居高臨下的目光。
那目光裏,沒有一絲愛意。
她不知用了多少力氣,才忍著痛緩緩撐起身體。
“湛行聿。我認識你的時候你身無分文,不僅什麼都沒有,還是個看不見的瞎子。我難道是因為你有錢才和你在一起的嗎?”
她苦笑一聲,又仰起脖頸,神情說不出的驕傲倔強。
“你的錢,我不要。我不需要你養,我自己能養活我自己。”
湛行聿盯著她,目光一寸寸地冰冷下來。
“非要走是嗎?”
“對。”
“好,你別後悔。”
湛行聿沉著臉,上前把門打開,衝外麵厲喝一聲:“來人,備車!送她走!”
夏小溪被送到了火車站。
她沒什麼情緒。所有的情緒都已經在這幾天倒了個幹淨。
班次還有半個小時出發,夏小溪抱著一個單薄的雙肩包,坐在座位上垂著腦袋安靜地等待著。
一行人從不遠處,氣勢磅礴地朝她走來。
“夏小溪!”
夏小溪反應遲鈍地抬頭,入目是一張端莊秀美的臉,婦人周身優雅,身後站著滿臉驕橫的湛若盈。
剛才那一聲,就是她喊的。
婦人開口:“你好夏小姐,我是阿聿的繼母,周蓉。方便聊一聊嗎?”
一聽是湛家人,夏小溪下意識抱緊背包,變得警惕起來,“我時間不夠,不好意思。”
她婉言拒絕。
婦人卻悠悠笑道:“那就改簽。要是訂不上票,我讓人開車送你回去。”
話音剛落,就有保鏢上前來取她的包。
他們真的,沒有人把她的話當回事!
“別碰我東西!”夏小溪氣急,死死抓著書包,露出凶色,“我說了,不去!”
湛若盈推開保鏢,上前照著夏小溪的臉就呼了她一巴掌。
“夏小溪,你別給臉不要臉!”
臉頰一疼。
夏小溪徹底忍不了了,把書包一扔,抓著湛若盈的頭發就啪啪給了她兩記耳光,把人摁倒在地上揍。
“真當我好脾氣是吧?人人都來捏咕我!你們他媽的欺人太甚!”
她能年紀輕輕在小鎮上開起一個門麵,性子就不可能弱。
夏小溪沒忘記湛若盈用熱水燙她的仇,湛行聿不給她報,她自己報!
湛若盈慘叫連連,被夏小溪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保鏢們試圖拉開夏小溪但根本拉不動。
暴雨般的拳頭落在夏小溪身上。
她終於被打倒在地,鼻子和嘴角都淌下血來。
一個修長的身影撥開人群,急匆匆朝她奔過來,大喊著她的名字:“夏小溪!”
夏小溪眼前模糊,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