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在她眼底翻騰,她大概想質問我,究竟有沒有心?為何如此抗拒她的靠近?
若真有了隔閡,對她而言,不過是麻煩。
說完,她曾重重壓在我身上,任憑我如何推搡,毫無反應。
我將她推開,坐起身,“放心,我不會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更糟。”
宋瑤枝繼續翻找,更多藥瓶暴露出來,治療各種舊傷暗疾。
嫁給她後,我從未吐露半分。
即便說了,她又何曾信過?
電話鈴聲突兀響起。
她煩躁地接起,語氣不耐:“說。”
電話那頭傳來公式化的男聲:
“宋女士,江市第一人民醫院。請問您是寧千暮先生的法定妻子嗎?”
宋瑤枝無心糾纏,“沒空。”
正要掛斷,對方再次開口:
“若您是,關於寧先生的身體狀況,請您務必來院詳談。”
她喉結滾動,“現在過來。”
後來她才知道,她趕到醫院,醫生徑直遞上我的診斷報告。
“上次您來,隻顧詢問殷小姐的感冒,我沒機會提及寧先生的情況。”
宋瑤枝接過報告,“嚴重創傷後應激障礙”字樣刺目。
她眉心緊鎖,眼神銳利,“他上次入院,真是因為舊傷?”
醫生被她質問得一愣,出於職業素養點頭。
“寧先生暈倒街頭,路人送醫時已瀕危,多位醫生合力才搶回一命。”
宋瑤枝眼中驚愕難掩,扶住椅背的手指微微顫抖。
“他......真的沒撒謊。”
診斷書從她指間滑落。
宋瑤枝思緒飄遠,直到醫生再次出聲。
“宋女士,今日請您來,主要是為另一件事。”
她用力按著發悶的胸口:“說。”
醫生指向牆上的X光片,“寧先生曾重傷瀕死,器官嚴重受損,雖經搶救恢複,但身體根基已毀,再不係統治療,恐有器官衰竭風險。”
宋瑤枝呼吸一窒,“器官衰竭?他......受過那麼重的傷?”
“從影像看,寧先生確曾長期處於生命危險中。”醫生從櫃中取出另一份報告。
“我們多次勸他盡早幹預,長期依賴止痛藥壓製症狀,無異於飲鴆止渴。”
宋瑤枝猛然想起抽屜裏那些藥瓶,作為曾經見證過我傷痛的人,她本該最熟悉它們的用途。
當痛苦降臨在我身上,她卻選擇了視而不見。
桌麵鏡子映出她蒼白的側臉,視線下移,最終定格在自己的心臟上。
一個可怕的猜想破土而出。
她聲音發顫:
“寧千暮的......那次重傷......是為了誰?”
“醫院規定,患者信息保密,恕難奉告。”醫生語氣為難。
話音未落,衣領已被狠狠揪起,宋瑤枝目眥欲裂。
“放屁!保密?我看你是不敢說!”
“寧千暮是我宋瑤枝的丈夫!我是他的第一監護人!連知情權都沒有?”
醫生被她駭人的氣勢震懾,語無倫次:
“隻......隻知道寧先生重傷搶救在2月17日,江市第一人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