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終於肯開口求饒,薑晚漁心情大好,鬆口結束懲罰。
被人救下後,我再撐不住,兩眼一黑暈過去。
睜眼時,眼前又是熟悉的裝飾。
薑晚漁守在床邊:“讓兒,你醒了,昨日是我一時生氣,並非有意!你原諒我好不好?”
朝夕相處十年的人,卻讓我覺得無比陌生。
心中感到無比荒謬,十年,我竟從未認清,她是這樣虛偽的人。
可我已經無力再去質問,撇開臉不願再看。
“我怎敢對殿下有怨言,一切但聽殿下吩咐。”
薑晚漁一愣,從前我絕不會服軟,今日怎麼轉性了?
但隨之而來便是巨大的狂喜。
她將我一把摟緊懷中:“讓兒,早這樣不就好了?你是我的發夫,其他人定然比不過你。”
比不過?
我如同行屍走肉,被抱在懷中勸哄也無動於衷。
反正我很快就要離開,無論薑晚漁作何想法,都與我無關。
薑晚漁輕撫我的臉頰,試探著問:“既然不賭氣,那我便將瀚海正式接回來。”
“你們同在府中,也能彼此作伴。”
我心中冷笑。
薑晚漁竟還妄想享齊人之福,她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
我寧願死,也絕不與人共事一妻。
可我無力反駁,隻淡淡點頭:“全憑殿下安排。”
一口一個“殿下”,薑晚漁雖覺別扭,但很快被心中狂喜掩蓋。
她嘴上囑咐我好好休息,轉身頭也不回離開。
喬瀚海被正式接進府中,就住在薑晚漁寢殿。
每一日,我都能聽見二人的消息。
薑晚漁整日宿在寢殿,為陪伴喬瀚海不理朝政。
她親自為喬瀚海描眉,誇他顏色絕豔,非常人可比。
她與他琴瑟和鳴,共奏一曲《鳳求凰》,形如璧人。
就連祁留也不加忌諱,旁若無人改口叫喬瀚海“父親”。
全然將我忘在腦後,仿佛我這個人從未存在過。
我的妻主與孩子,終於徹底變成喬瀚海的。
生日宴那日,我心不在焉。
這次生日宴,薑晚漁為我大辦,請來京中所有名門貴族撐場。
可隻要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如今府中那位更偏愛的另有其人。
這場宴席實則也是為另一人準備。
我祁讓,不過是個棄夫!
此次生日宴是喬瀚海負責,等我跟隨下人到達才發現,這次宴會竟辦在湖心島!
我站在棧橋上,渾身發軟。
自我為救薑晚漁,險些在冰湖中溺水後,我便再也不敢靠近湖邊。
喬瀚海不知,薑晚漁難道也不知嗎?
我死死攥住手心,麵色蒼白如紙。
薑晚漁與祁留攙扶著喬瀚海踏上船,不等我靠近,船夫就撐船劃走。
留我一人僵在原地,麵對眾多京城貴族子弟的嘲笑。
“看來傳言果真不錯,祁氏駙馬之位遲遲不封,是被人捷足先登!”
“竟被個奴人搶走自己妻主,真是奇恥大辱!”
嘲笑聲如同利刃,將我的心捅得血肉模糊。
我轉身想要離開,卻被長公主身邊的心腹攔住去路。
“殿下吩咐,祁氏必須出席宴會。”
甚至強行將我逼進一條貴族子弟圍坐的小船。
小船每在水麵上晃蕩一次,我身體就緊繃一分。
貴族子弟們見我驚恐模樣,毫不掩飾對我的言語羞辱。
將我僅剩的自尊踩在腳下。
不遠處,薑晚漁與祁留親手為喬瀚海剝蓮子。
她們言笑晏晏,仿佛真正的一家人。
這畫麵深深刺痛我的眼睛,讓我不禁想起。
曾經我想要吃蓮子,薑晚漁卻嫌麻煩,甚至不讓蓮蓬進宮。
現在她不僅親自為喬瀚海剝蓮蓬,還為他種出一整片荷塘。
我自己何其可悲?
我強製自己不去看,可心中忍不住反複回想。
似乎隻要痛得越厲害,便越能提醒自己,永遠不要回頭。
好不容易挨到靠岸,貴族子弟們紛紛起身。
我下船時,喬瀚海滿臉歉意,伸手攙扶。
“抱歉哥哥,是我有些暈船,殿下心疼我,才不讓旁人上船的。”
我側身避開,誰知喬瀚海竟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他咧嘴露出笑容,聲音極輕。
“祁讓,今日之後,你再別想高高在上!”
他用力一推,我們兩人齊齊摔進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