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推門而入:“任先生,該換藥了。”
孟南夕退開幾步,目光遊離,不知落在何處。
紗布揭開,護士語氣帶著討好:“任先生,您和小姐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任啟豪笑容燦爛:“謝謝。”
話音剛落,孟南夕的聲音急促落下:“我們不是夫妻。”
病房瞬間彌漫開尷尬。
護士輕咳一聲,目光掃過兩人手上的戒指,多了幾分詫異。
任啟豪斂起笑容,注意到孟南夕下意識用手擋住了那枚戒指。
換藥結束,護士匆匆離去。
任啟豪放下手,看向孟南夕時,臉色陰鬱:“南夕,你剛才心裏到底在想誰?”
孟南夕根本不信醫生的話。
她大概覺得,我抽了那麼多血,虛弱的身體絕不可能支撐我出院。
她臉上掠過一陣緊張無措,頭疼欲裂。
她直奔我之前住的病房,手中濕紙巾不知何時掉落。
推開門,兩個陌生人坐在病床上,疑惑地看著她。
她急切詢問我的去向,每個人都搖頭表示未見。
孟南夕才驚覺,這些天她從未收到過我的任何消息。
任啟豪見孟南夕久未歸,心慌走出走廊,正撞見她失魂落魄地從一間病房出來。
任啟豪問:“南夕,怎麼了?”
孟南夕緩緩抬頭,嗓音無力:“裴敘白出院了。”
任啟豪滿不在乎:“那不正好,省得他待著浪費你的錢。”
孟南夕猩紅的眼眸陡然添了幾分濃烈的不耐:“啟豪!你怎麼能這麼說!”
“他身體本就不好,不在醫院休養就這樣出院,怎麼扛得住!”
任啟豪被她突如其來的嗬斥嚇得一抖:“南夕,你從沒這麼大聲跟我說話。”
孟南夕意識到失態,緩和語氣:“抱歉,我......”
任啟豪抱住她:“沒關係南夕,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陪你。”
“不行,啟豪。”孟南夕推開他,語氣急促,“我必須回涵江莊園一趟,你在這等我。”
任啟豪心慌意亂,死死攥住她的手:“南夕,不能不去嗎?”
孟南夕機械地掰開他的手,態度堅決:“啟豪,放心,我很快回來。”
不等任啟豪回應,她已大步跑開,背影迅速消失。
回到涵江莊園,孟南夕直奔我的房間。
櫃中衣物俱在,行李箱一個未動。
“還好,還好。”她莫名鬆了口氣,此前的不安感消了大半。
走得急,口渴難耐,她走到客廳端起茶水猛灌。
放下杯子時,她瞥見了我留下的東西。
她緩緩拿起那張紙,“離婚協議書”映入眼簾的刹那,孟南夕腦中一陣暈眩。
她大概從未想過,我會主動提出離婚。
當初是因錢捆綁,她篤定我債未還清,絕不敢離開。
孟南夕怒意未消的目光落在銀行卡上,深深的無力感包裹住她,幾乎窒息。
她翻開離婚協議末頁,我的簽名赫然在目。
屬於她的簽字處一片空白,卻似已毫無意義。
孟南夕這才想起,這段關係,我本就有權隨時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