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的石階帶著刺骨的寒意,每一跪都牽引著全身的疼痛。
他目光空洞注視前方,想到三年前傅若微生病,他曾為她在這裏跪完九百九十九層台階,隻為求她平安。
現如今,物是人非,他再次跪在這,卻是為他妻子的情人“祈福贖罪”。
許雲琛心碎不已,巨大的悔恨充斥內心。
如果可以重來,他絕不會將自己的把柄交到傅若微手裏。
不會將自己多年來所積累的財富雙手奉上。
更不會縱容傅若微一次又一次因為何清嶼傷害自己。
他寧願從未遇見傅若微。
不知過了多久,許雲琛用最後一絲力氣,終於跪完最後一層台階,就看見何清嶼一臉幸災樂禍向自己走近:“真是謝謝雲琛哥為了我跪完這些台階呢。”
許雲琛強撐著站起,身體搖搖欲墜,但眼前伸來一隻手,狠狠地將他推倒。
“啊!”伴隨著許雲琛的驚呼聲,身體不受控製滾落。
何清嶼惡毒的言語在耳邊響起:“我說過,會讓你自願滾出這個家。”
劇烈的疼痛從身體各處傳來,他昏倒在地。
再次恢複知覺時,他躺在寺廟禪房的床上。
傅若微和何清嶼還有一位身著袈裟的僧人站在他的床前。
僧人上前一步:“施主,由於你摔下台階導致祈福被破壞,現如今隻有用你的指尖血為何清嶼抄寫經文,才能洗滌他身上的晦氣。”
聞言,何清嶼故作不忍:“雲琛哥都受傷了,就別讓他為我抄經文了吧。”
傅若微攬著他,柔聲安慰:“他破壞了你的祈福,自然要負責。”
傅若微對上許雲琛的目光,冷冷開口:“限你三天之內,用你的指尖血為清嶼抄寫完經文,不然我就將你的私房照公之於眾。”
許雲琛感覺一股寒意湧上心頭,自己剛從鬼門關走一遭,傅若微非但不關心,反倒隻擔心何清嶼的祈福被破壞。
這麼多年,自己居然就愛上這麼個人渣。
第二天,簡陋的禪房裏,許雲琛在屋子裏抄寫經文,何清嶼走進來,語氣裏是掩蓋不住的得意。
“雲琛哥,還真是辛苦你了。”
許雲琛頭也不抬,淡淡開口:“你有這閑心,不如趕緊讓傅若微簽下離婚協議。”
“不用你說,一天之內,我一定會把離婚協議書給你。”
他湊到許雲琛麵前,帶著惡意輕笑道:“不過看你這麼痛苦,我很開心。不如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你以為她每月十五日去寺廟是去拜佛的嗎?其實她是去見我的。”
何清嶼故意停頓,欣賞著許雲琛僵硬的側臉。
“還有那些你視若珍寶的東西,也都是我不要,她隨意丟給你的。”
許雲琛瞬間感覺如遭雷擊,指尖一頓,血色暈染在紙上。
他還記得,傅若微送他的第一份禮物是玉環扳指,以為她動心的象征,滿心歡喜一直帶在身邊。
她供奉在父親遺像前的香爐,也是傅若微為其求佛所送,“這是我專門為你父親超度祈福求來的,希望他能盡輪回。”
許雲琛掏出自己隨身佩戴的平安符,原來裏麵所說放著她親手抄寫的經文,也不是給她的。
許雲琛隻覺諷刺至極。
這些他視如珍寶的東西,隻不過都是傅若微對何清嶼愛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