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醫院門口停下。
溫頌想下車陪他,卻接到周沉野的電話。
“阿頌,會場這邊有點麻煩,主辦方很生氣。”周沉野聲音帶著一絲為難。
溫頌眉頭瞬間皺起。“我馬上回來。”
她掛了電話,看向程予桉。“你自己進去處理一下傷口,我晚點回來。”
程予桉沒有看她,隻是推開車門。“不用了,溫總還是去陪你的周首席吧,別讓他等急了。”
他關車門力道很大,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看著溫頌的車絕塵而去,程予桉站在醫院門口,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他沒有進去處理傷口,而是打車回了家。
回到家,他找出醫藥箱,自己給自己清理傷口、消毒、包紮。
酒精碰到傷口,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咬著牙,額角滲出細汗,硬是沒哼一聲。
處理好傷口,他坐在沙發上,看著空蕩蕩的客廳,突然覺得這個家無比陌生。
這裏的一切,都是溫頌給予的,帶著她的烙印,也帶著周沉野的影子。
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接下來的幾天,程予桉表現得異常平靜。
他按時吃飯、睡覺,甚至會主動和溫頌說話,討論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溫頌似乎鬆了口氣,以為他已經消氣了。
她依舊忙於周沉野工作室的事情,但每天晚上都會回家,偶爾還會帶些他喜歡的東西回來。
“這是你常提的那家私廚做的。”她把食盒遞給他,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
程予桉接過來,笑著說了聲謝謝。
他知道,她不是在討好他,隻是在維持她“完美妻子”的形象。
就像她送他的那些東西一樣,都隻是她掌控他的工具。
一天晚上,程予桉正在書房整理資料,手機突然響了。
是周沉野打來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程予桉,是我。”周沉野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關於那天沙龍的事,我想跟你道個歉。”
“道歉就不必了,”程予桉的聲音很淡,“周先生還有別的事嗎?”
“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有誤會,”周沉野歎了口氣,“其實我和阿頌,我們隻是朋友。她對我好,可能是因為我是你媽媽的學生,她想多照顧我一點。”
程予桉差點笑出聲來。
這種拙劣的借口,也隻有周沉野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周先生,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麼,”程予桉看著電腦屏幕上溫頌和周沉野的合照,語氣平靜,“我和溫頌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
“程予桉,我看得出來,你很愛阿頌,”周沉野的聲音突然變得誠懇,“她也不是不愛你,隻是,她心裏有太多過去的包袱。如果你能再給她一點時間,或許她能放下我。”
“周先生,”程予桉打斷他,“你好像管得太多了。如果你真的為她好,就應該離她遠一點,而不是在這裏假惺惺地勸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周沉野略帶受傷的聲音。“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們誤會加深。既然你不想聽,那我先掛了。”
掛了電話,程予桉看著手機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周沉野假惺惺的關懷,他根本就不需要。
他不會再給他們任何傷害他的機會。
程予桉打開加密文件夾,裏麵是這幾天收集到的證據。
有溫頌為周沉野挪用公司資金的轉賬記錄,有她指示下屬打壓他策展項目的郵件,還有她和周沉野出入私人會所的記錄。
證據還不夠多,但已經足夠讓溫頌焦頭爛額。
他關上電腦,走到窗邊。
夜色濃稠,遠處的霓虹燈閃爍著迷離的光。
他知道,離他離開的日子,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