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名流聚會如期而至。
程予桉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安靜地坐在角落。
他看著溫頌和周沉野在人群中周旋,接受著眾人的恭維和祝福,仿佛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聽說了嗎?溫總和周少年輕的時候可是這個圈子裏公認的璧人呢。”
“可不是嘛,當年溫總為了周沉野,可是一擲千金啊。聽說有一次周沉野賽車奪冠,溫總直接包下了整個慶功宴。”
“真的假的?那程予桉呢?他知道這些嗎?”
“估計不知道吧,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平靜。”
周圍的議論聲像針一樣紮進程予桉的耳朵裏。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威士忌。
酒液灼熱,順著喉嚨滑下,卻無法壓下心裏的怒火與屈辱。
原來,溫頌和周沉野的過去,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隻有他,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就在這時,周沉野朝他走了過來。
“程予桉,能借一步說話嗎?”他的臉上帶著看似友好的笑容。
程予桉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露台。
晚風微涼,吹動了程予桉的額發。
“程予桉,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周沉野看著他,語氣誠懇,“但我還是想跟你解釋一下,我和阿頌......”
“周先生,”程予桉打斷他,“如果你是想跟我講你們的過去,那大可不必。我沒興趣聽。”
“我不是想跟你講過去,”周沉野歎了口氣,“我是想跟你說,我要走了。”
程予桉愣了一下。“走?去哪裏?”
“回摩納哥。”周沉野的眼神裏帶著一絲留戀,“車隊那邊有新的合約,我不能再待在這裏了。”
程予桉有些意外。
他以為周沉野會一直糾纏下去。
“那恭喜你。”程予桉的語氣很淡。
“程予桉,在我走之前,我想跟你說聲對不起,”周沉野看著他,眼神裏帶著歉意,“因為我,讓你受了很多委屈。”
程予桉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周沉野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阿頌她,其實很愛你,”周沉野繼續說,“隻是她自己還沒意識到。等我走了,她會慢慢明白的。”
程予桉扯了扯嘴角。“周先生還是關心好你自己吧。”
他說完,轉身想離開。
就在這時,周沉野突然踉蹌了一下,似乎被什麼東西絆到了,直直地朝地上倒去。
“呃!”他發出一聲悶哼。
程予桉下意識地想扶他,卻看到溫頌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她看到周沉野摔倒在地,而程予桉站在一旁,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程予桉!你對他做了什麼?”她衝過來,一把將程予桉推開,然後蹲下身,緊張地檢查著周沉野的腳踝。
周沉野的腳踝已經紅腫了起來,他疼得皺起了眉頭。“阿頌,我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別替他說話!”溫頌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射向程予桉。“我都看到了!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我沒有!”程予桉的聲音冰冷,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是他自己摔倒的!”
“你還敢狡辯!”溫頌的語氣冰冷。“程予桉,我真是看錯你了!你怎麼能這麼惡毒?就因為嫉妒沉野,你就想傷害他嗎?”
“溫頌!”程予桉看著她,眼神裏充滿了失望。“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不然呢?”溫頌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你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對沉野的敵意嗎?程予桉,我警告你,要是沉野的腳有事,你以後就別想再在這個圈子裏混!”
程予桉的心徹底沉入了穀底。
他看著溫頌小心翼翼地扶起周沉野,看著她眼中毫不掩飾的關切和對自己的厭惡,突然覺得無比可笑。
他轉身離開了露台,沒有再解釋一句。
解釋有什麼用呢?
在她心裏,他早已是那個嫉妒心強、手段卑劣的男人。
再多的解釋,也隻會被她當成狡辯。
他回到宴會廳,拿起自己的外套,徑直走出了大門。
外麵的夜色很深,星星很少。
程予桉抬頭望著天空,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
是時候,徹底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