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沈知衍被樓下動靜吵醒。
他走出房門,隻見沈若銘臉色蒼白地陷在沙發裏,被一群醫生圍著。
蘇晚星站在一旁,神色焦灼。
醫生低聲說了幾句,客廳陡然安靜。
蘇晚星猛地抬頭,冰冷的目光直刺向他。
沈知衍還未反應,已被保鏢押下樓。
“銘銘昨天已經道過歉,你為何還要下這種狠手?”她聲音裏壓著怒意。
沈知衍不明所以。
“銘銘一早就腹痛嘔吐,醫生說是過敏。”她額角青筋突起,“昨天隻有你跟他接觸過,他隻喝過你房間的水。”
沈知衍瞬間明白了。
這是沈若銘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沈知衍抬眼,直視她。
“你覺得是我蓄意報複?”
“除了你,還有誰?”蘇晚星毫不遲疑,“我知道你討厭銘銘,處處刁難,可他從不跟你計較!你為什麼非要咄咄逼人?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沈知衍嗎?”
沈知衍唇角彎起諷刺的弧度。
他沒有做過的事情,蘇晚星一口咬定他是罪魁禍首。
沈若銘的蓄意傷害,在蘇晚星眼裏都是無心之失。
無論他如何爭辯,蘇晚星置若罔聞。
在這個家裏,還有是非黑白嗎?
“不是我做的。”
沈知衍冷漠的態度讓蘇晚星暴怒,更加肯定沈若銘是被沈知衍所害。
“道歉。”
“我沒做過,絕不道歉。”
她眸色一沉。
“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就讓你也嘗嘗銘銘受的苦。”
保鏢端來一盤海鮮,腥氣撲鼻,沈知衍胃裏翻湧。
他被強行灌下,喉嚨瞬間腫痛,窒息感逼得他跪倒在地。
蘇晚星就那樣冷眼看著。
曾經,她為他記下三萬字的喜好與禁忌,事事以他為先。
如今,她卻親手將過敏源灌進他嘴裏。
那些溫柔,全成了紮向他心口的刀。
“道歉。”她聲音冷硬。“若不是發現得早,銘銘還要受多少罪?”
沈若銘是她拿命也要護著的人,絕不容有失。
沈知衍哽咽抬頭,雙眼通紅。
“我沒錯......憑什麼認!”
他知道沈若銘曾救她出深淵,她情深意重。
可他呢?
他以為的真愛,不過是她氣別人的戲碼。
他的真心,被她踩在腳下反複踐踏。
憑什麼?
他的倔強徹底惹怒她。
“你還是學不乖。”
她親手抓起海鮮,強硬塞進他嘴裏。
劇痛從喉間蔓延,像被蟲蟻啃噬,無法呼吸。
沈知衍艱難開口。
“既然......這麼厭惡我......為什麼不放我走......”
眼淚滑落,他閉上眼,不再掙紮。
淚滴在她手背,灼得她心一顫。
他奄奄一息的模樣讓她莫名刺痛。
她煩躁地鬆手。
他重重跌在地上。
她下意識想扶,卻被沈若銘挽住手臂。
“別怪知衍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蘇晚星神色緩和。
“你總是這麼善良。”
沈知衍笑出聲,盡是諷刺。
沈若銘看向他,故作擔憂。
“知衍臉色不好,不如......請個心理醫生來看看?”
此話一出,蘇晚星覺得沈若銘更溫柔體貼。
抬手一揮,沈知衍被送去治療。
自始至終,沒有人問過沈知衍的意願。
沈知衍無力反抗,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送到私人療養院。
他以為,沈若銘支走自己是為和蘇晚星獨處。
可到了地方才知道,沈若銘比他想象的更狠毒。
那個心理醫生是個衣冠禽獸。
電擊、藥物、毆打,他受盡折磨。
饑寒交迫,每日隻能睡兩小時。
他試圖反抗,換來的卻是更凶殘的虐待。
他不得不假裝順從。
但惡魔的欲望沒有盡頭。
為保清白,他拚命反抗,砸傷對方,卻也招來殺意。
雨點般的拳頭落下。
他奄奄一息。
是要死在這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