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鄧成風話音落地,圍觀的食客們莫不是到抽一口冷氣,紛紛以看傻子的眼神望著鄧成風。
這廝莫不是個傻子,怎麼還敢站出來說話?
沒看到上一個仗義執言的食客已經被五花大綁還挨了倆嘴巴子麼?
出頭也不是這麼出頭的啊,他以為他是誰?
官老爺?
“你又是誰,也想替他們辯解?”
那為首的衙役冰冷的盯著鄧成風,內心忍不住暗道,今天出門沒看黃曆麼,怎麼不開眼的一個接一個跳出來?
難道是自己脾氣好還是因為自己抽別人那倆耳刮子不夠響亮,所以這個人也想出來試一試?
“小生鄧成風,一個普普通通的翰林院庶吉士而已!”
普普通通的翰林院庶吉士?
這名字怎麼聽著那麼別扭?
另外翰林院庶吉士是什麼官,比知府老爺還大麼?
圍觀的食客們麵帶不解道。
翰林院庶吉士?!
還真是普通......朱英皺著眉頭,但仍舊是強做出一副驚喜的模樣,大吼道:“翰林院庶吉士?!”
“皇帝身邊的近臣,負責起草詔書的人!”
轟!
周圍看熱鬧的食客頓時頭腦一陣轟鳴,翰林院庶吉士來頭竟然這麼大?!
給皇帝負責起草詔書,怎麼的也得是個二品官兒吧!
這群目無王法的衙役有好日子過咯!
看熱鬧的食客們臉上紛紛露出戲謔的笑容。
果不其然,那領頭的衙役聽了朱英的話後,麵色頓時變得煞白,額頭盡是因為恐懼而滲出的汗珠!
第一反應便是自己踢到鐵板了!
不過隨即,那衙役內心便微微鬆了口氣。
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按照規章製度辦事,除了打人有些不對之外,別的都附和章程,這也是剛才自己底氣十足的原因。
看著麵色煞白的衙役,鄧成風下意識的便挺直了胸膛。
這人前顯聖的感覺怎麼......怎麼這麼讓人迷戀呢。
他對著王掌櫃以及朱英緩緩點了點頭,那神色仿佛在說:莫怕,一切有我!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長相較為清秀的衙役湊了過來開口:“頭兒,這翰林院庶吉士雖然是皇帝身邊的近臣,但是並無官身,連個七品官都算不上!”
“說的再簡單點,跟太監差不多,不過是有沒有卵蛋的區別!”
話音落地,在場之人麵色陡然僵住,紛紛以求證似的目光看向了鄧成風。
這......打臉來的不要太快!
朱英下意識的想要扶住自己的額頭,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然被綁在了身後,半點動彈不得。
“此言當真?”那為首的衙役扭過頭,看向那小衙役問。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先前讀私塾的時候聽先生說的。”
得到小衙役的答案之後,那為首的衙役這才長舒一口氣,目光不屑的盯著鄧成風。
“原來是翰林院庶吉士啊,久仰久仰!”
“不過今日本官也是按章程辦案,就算有錯也是刑部來管,就不勞煩庶吉士大人費心了!”
“把人帶走!”
話音落罷,那為首的衙役範武便準備帶著朱英等人離去。
鄧成風麵如豬肝,神情憤怒無比。
他這是汙蔑,這是汙蔑!
他們平日裏的工作便是負責起草詔書,或者為皇帝講解經籍等,怎麼能跟那群閹人做的事兒混為一談!
不過有句話那個小衙役說的是對的,翰林院庶吉士沒有官身,需要考核完才能當官。
饒是如此,仍舊不是一個衙役能夠隨意欺辱的!
“爾等在這裏仗勢欺人、顛倒黑白,就不怕我在陛下麵前諫言麼!”鄧成風怒聲道。
此話語一出,那些壓著朱英等人的衙役下意識的鬆開了雙手,目光忐忑的看向了範武。
範武目光幽幽的盯著鄧成風,眼中閃爍著凶光。
鄧成風渾然不懼,與範武對視:“方才這位叫做楊傑的掌櫃已經為二人做出澄清,你等不抓住那地皮流氓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把人帶回去屈打成招?”
“你們眼中,還有沒有大明王法!”
“陛下若是知道,爾等的脖子的那顆.卵…人頭,還能保得住麼!”
他剛剛是不是想說卵蛋…朱英內心有口槽想要吐,終究是讀書人啊,罵人都如此收斂。
換做是他來,早就連對方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輪了!
哦,對方手裏有刀啊,那沒事了。
“你在威脅我?”範武微眯著眼睛,冷聲道:“你知道我爹是誰麼?”
“怎麼,令母沒有告訴你?”鄧成風高聲開口:“反正不是我的,我…世謂之雛!”
“你找死!”範武神色狠厲,當即就要拔刀朝鄧成風身上砍去。
我你!
鄧成風怪叫了一聲,下意識的就要往一旁躲去。
可他終究不過是一介書生,動作再快也快不過一個衙役。
眼看寒光熠熠的腰刀就要落在鄧成風的身上,一個裝滿開水的茶盞忽然飛了出來!
啪嗒!
茶盞打在範武的手腕上,滾燙的開水澆在上手,迫使他鬆開了腰刀。
“誰?!”
範武咧著嘴,吃痛的甩了甩手,目光凶惡的掃視著周圍。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身上。
“就是你麼!”
“來人,此人妨礙公務,把他也給我一並帶走!”
範武指著坐在角落裏的中年男子,厲聲開口。
“是!”
周圍衙役聞言,紛紛抽出腰刀走了過去。
好小子,敢對他們範老大出手,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他們範老大是範家的人!
敢跟範家作對的,如今墳頭草都有人高了!
“說你呢,老老實實的站起來還能少受點罪,不然......”
那小衙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中年男子起身從懷中摸出一塊東西便朝著那小衙役的臉上扇了過去。
眾人沒有看清那中年男子掏出來的是什麼,但似乎金閃閃的,很是之前的樣子!
哐當!
一塊令牌似的東西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那小衙役捂著臉,神色呆滯。
此人是誰,竟然比他們還要張狂!
“哎,說你呢小兔崽子,給老子把令牌撿起來!”中年男子斜睨著那小衙役,語氣張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