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謙站在百米高空的江邊俯瞰城市。
這曾是他與許雨晴初識的地方。
岸邊,夜空中綻放璀璨煙花,一朵接一朵,將北城照得如同白晝。
“太美了!哪家千金表白公子哥?”
“告白?呸!那是許氏集團的許總,在慶祝她的私生女被立為繼承人了!”
“私生女?當初對她先生那叫一個癡情,現在竟也朝三暮四,薄情寡義......”
這些話語如針般刺痛唐瑾謙的心。
他怔愣望著窗外,仿佛回到五年前,那時許雨晴在他耳旁宣示。
“我要讓北城所有人都知道,我許雨晴要娶唐瑾謙為夫!”
如今,煙花依舊,卻非為他而放。
心臟被無形之手攥住,呼吸急促。
離開餐廳,心中鬱結。
半小時後,唐瑾謙站在林子墨公寓門口。
門開,林子墨見他通紅的眼睛,什麼也沒說,緊緊抱住他。
這一晚,兩人坐在落地窗前,喝光林子墨所有珍藏的酒。
唐瑾謙傾訴所有委屈和痛苦:許雨晴飛機失事那日,他情緒波動過大,當年救她時落下的刀傷突然複發,險些落下殘疾。
嶽父嶽母接連病倒,他照顧他們落下病根,每逢陰雨天便渾身酸痛。
父親勸他改嫁,他堅持等許雨晴回來,父親打斷他的腿,將他關在別墅。
他仍爬回許家,父親氣得病倒,將他逐出唐家族譜。
直到天邊亮起微光。
“鈴鈴鈴——”唐瑾謙接通電話,傳來許雨晴的質問。
“唐瑾謙!你把知妍藏到哪裏去了?!要是知妍有三長兩短,我絕不放過你!”
唐瑾謙瞬間清醒,許知妍失蹤了?
她第一反應竟是質問他?
在她心中,他就是心思歹毒之人?
這個認知刺痛了他。
他剛想解釋,手機被林子墨搶去。
“許雨晴!發什麼瘋,昨晚阿謙一直跟我在一塊!”
許雨晴全然不顧。
“唐瑾謙!我沒想到你還串通林子墨打掩護。十分鐘內,知妍沒回來,我要你償命!”
唐瑾謙心被刺痛,從未想過苦等五年的女人,會因莫須有的罪名想置他於死地。
他匆匆回到許家,許雨晴、嶽父嶽母和一位身穿西裝的男人——江曜白,早已等在門口。
“啪——”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唐瑾謙臉上。
鮮紅的巴掌印映在他臉上。
“唐先生!請把知妍還給我!我為她付出太多。”江曜白如瘋了一般衝上來,雙手死死掐住唐瑾謙的胳膊,指甲幾乎陷入肉裏。
唐瑾謙疼得倒吸涼氣,掙紮。
“我怎麼知道許知妍在哪?”
“你還裝?”江曜白情緒失控,雙手死死掐住唐瑾謙的脖頸,“你不就是嫉妒雨晴立知妍為繼承人,所以綁走她?!”
窒息感襲來,唐瑾謙臉色漲紅,無力捶打他的雙手,眼前陣陣發黑。
“曜白!夠了!”許雨晴的聲音終於響起。
江曜白鬆開手,“噗通”跪下,朝著唐瑾謙磕了三個響頭,聲淚俱下。
“先生,我知道你不喜歡知妍,你把知妍還給我,我立馬帶她走!再也不出現!”
許雨晴心疼不已,衝過來將江曜白摟進懷中,輕聲安慰。
許母立馬將矛頭指向唐瑾謙。
“你這個喪門星!害得雨晴五年不知所終,好不容易回來,你又容不下她的孩子!”
唐瑾謙瞪大眼睛,身體顫抖。
自己五年精心照顧,非但沒得到感激,反而被怪罪。
他下意識看向許雨晴,她卻忙著安撫江曜白,根本沒空理他。
許母尖酸刻薄。
“你是不是非要克的許家像你們唐家一樣家破人亡、斷子絕孫才甘心!”
這句話撕開唐瑾謙的傷疤,反複蹂躪。
“我當初就不該讓你進門!讓你住進許家這五年,真是晦氣。”
“住口!”唐瑾謙胸口巨石壓得喘不上氣,“我盡心盡力照顧了你們五年,當時怎麼不把我踹走?!”
許雨晴抬頭,隻看到唐瑾謙一臉悲哀。
她心中驟緊,連忙上前安撫。
“阿謙,你別生氣,媽也是太擔心知妍了,關心則亂。”
唐瑾謙冷冷瞥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空氣陷入寂靜,隻剩下江曜白的抽泣聲。
直到許雨晴的電話響起。
“許總,找到小小姐了。是在江先生的家裏,孩子在門口站了幾個小時,被鄰居接到家裏去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沒一會,許知妍出現在門口。
一見麵,江曜白就將許知妍抱在懷裏。
許知妍在江曜白懷裏哭泣。
“爸爸,我們回家好不好?知妍不要待在這裏,壞叔叔隻會欺負知妍......”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唐瑾謙身上。
許母當即坐不住。
“我就說,知妍怎麼會離家出走,一定是唐瑾謙容不下她!”
唐瑾謙對上許雨晴幽深的目光。
“唐瑾謙,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他眼眸暗滅,深知孩子不喜自己,說再多也無用。
畢竟,誰會相信一個四歲孩子會滿口謊言。
見他始終不說話,許雨晴冷冷下了判決。
“把唐瑾謙帶去許家祠堂,小懲大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