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延澤苦笑著,吃痛爬起。
晚亭的催眠治療還沒完成,他還不能死。
他幾乎是用盡全部力氣,走到了一家私人診所。
簡單包紮後,忍著劇痛回到了江家。
推開門,隻見客廳沙發上,江晚亭正依偎在傅嶼安的懷裏。
“明天,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傅嶼安嗓音低沉抑製不住的興奮。
江晚亭目光看向門口,頓了頓,
“我永遠愛你——”
這句話像鋼筋穿透了黎延澤的心,因為這是他對江晚亭說過最多的情話。
他給足了她安全感,到頭來他被棄如敝履。
黎延澤路過客廳,眼淚不受控製地滴落。
“既然回來了,就別忘了明天的婚禮主持。”
話音剛落,黎延澤隻感到眼前一陣黑目,直直地摔到了地上,五臟六腑似是要被震裂。
隻是這樣江晚亭依舊沒有為他動搖半分。
......
深夜,江家。
一通電話喚醒了意誌消沉的黎延澤。
“黎醫生,我家阿福她又情緒失控了,她最信任你了!懇求你過來救救她!”
黎延澤雙目驟然明亮,他帶著心中僅存的一絲光亮,找到江晚亭。
“晚亭,我得出去一趟,我曾經的一個病人情緒失控了。”
江晚亭聞言冷笑道,
“你不去了,你永遠隻能為我治療。”
黎延澤看向江晚亭眼裏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良久,才開口,
“晚亭,她現在情況很危險。”
“怎麼你現在到心善起來了?你去不了。”
黎延澤沒有再顧及,徑直走向門口,卻被保安攔了下來。
他第一次對江晚亭發了脾氣。
“這件事,你可以不可以不要任性了?!”
“你明明知道病人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江晚亭聞言,再也忍住不住嘶聲力竭道,
“那你知道那個出國研究的機會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不是我!”
“除了你,不會有別人能登我賬號。”
“我那天喝醉了,傅嶼安送我回去的!”
黎延澤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黑暗中,聲音帶著破碎的震顫。
可江晚亭根本就不信他,
“你想說什麼?他拿了你手機,汙蔑你?”
“胡亂攀咬,你真是一點家教都沒有!”
“我沒有家了......”
黎延澤的聲音痛苦又絕望。
話落,滿屋死寂。
江晚亭眼睫微顫,沒有再接他的話,而是命保安將黎延澤關回了雜物間。
那晚,黑夜如毒蛇般侵占著黎延澤的每一寸肌膚,徹骨的寒冷。
次日,黎延澤登上了輿論頭條,被群起而攻之。
“國內首席催眠師,見死不救,得不配位!”
“沒想到他是這種人,見死不救!”
“答應別人又不去,這種還人活著幹什麼!”
......
一條留言從手裏屏幕裏彈出,黎延澤整個人如遭雷擊,他恨的不是網友的惡語相向,而是自己沒有能力救下那個女孩。
黎延澤從雜物間起身,走到客廳環顧一周,沒有人影。
他選擇最後再回一次老家。
一路上,秋風比往日更涼,楓葉比往日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