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拍賣會上,名流雲集。
沈硯白坐在前排,身旁的座位本該是江臨夏的,可她卻帶著陸沉舟一起來了。
“他沒來過這種場合,帶他見見世麵。”江臨夏輕描淡寫地解釋,手卻自然地搭在陸沉舟的椅背上,姿態親昵。
周圍人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來,竊竊私語裏夾雜著“正房真大度”的調侃。
沈硯白攥緊了手中的競價牌,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他沒說話,隻是報複般地舉牌,拍下了一連串的珠寶、名畫、古董。
江臨夏沒攔他,甚至在他拍下一枚天價戒指時,也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陸沉舟坐在一旁,眼裏閃過一絲豔羨,但很快又低下頭,擺出一副乖巧的模樣。
拍賣會進行到後半場,一條鑲嵌著藍寶石的皮帶被呈了上來。
江臨夏看了一眼沈硯白,直接舉牌,一擲千金地拍了下來。
“送你。”她把競價牌放下,語氣隨意。
周圍人的議論聲變了風向。
“到底是江總追了那麼久的男人,再怎麼樣也是正宮。”
“陸沉舟再得寵,也比不上沈硯白在她心裏的位置吧?”
沈硯白聽著這些話,心裏卻沒有半點波動。
直到最後一件拍品,一枚古樸的銀質懷表被展示出來時,陸沉舟突然顫抖著站起身,眼眶瞬間紅了。
“那、那是我母親的遺物。”他聲音哽咽,像是極力壓抑著情緒。
沈硯白愣了一下。
陸沉舟不是貧困生嗎?哪來的這麼貴重的遺物?
可江臨夏根本沒多想,直接對沈硯白道:“你也鬧夠了,這件讓給他吧。”
沈硯白盯著陸沉舟泫然欲泣的臉,忽然冷笑一聲,舉牌:“我要定了。”
陸沉舟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聲音顫抖:“沈先生,你這麼有錢,何必和我搶,這東西對我真的很重要。”
沈硯白沒理他,直接點了天燈。
全場嘩然。
江臨夏皺了皺眉,低聲安慰了陸沉舟幾句,但最終沒再幹涉。
拍賣會結束後,江臨夏陰沉著臉,開車載著沈硯白和陸沉舟來到郊外的一處湖邊。
江臨夏一把從沈硯白手裏奪過那枚懷表,冷笑一聲:“就這麼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話音未落,她抬手一揚,懷表劃出一道弧線,“撲通”一聲墜入湖中。
沈硯白怔住,還沒反應過來,江臨夏已經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將他推向湖邊。
“去撿回來。”她聲音冰冷。
沈硯白踉蹌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她:“你瘋了?”
江臨夏沒回答,隻是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玉佩。
那是沈硯白父親的遺物,他一直珍藏在保險櫃裏,不知什麼時候被她拿了出來。
“你要是不幫他找回來,”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玉佩,手放在粉碎機的開關上方,“這東西,我會立刻扔進去。”
沈硯白瞬間愣住了。
“江臨夏!”他聲音發抖,“那是我爸——”
“三。”她打斷他,眼神冷漠。
“二。”
沈硯白渾身發冷,在她數到“一”的瞬間,猛地紮進湖裏。
湖水冰冷刺骨,像無數根針紮進皮膚。
他在黑暗的水底摸索著,手指被碎石劃破,卻根本找不到那枚懷表的蹤跡。
岸上,江臨夏的聲音遠遠傳來:“找不到,你就不用出來了。”
沈硯白咬著牙,一次又一次地潛入水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感覺有什麼滑膩的東西擦過他的腳踝。
蛇。
湖裏不知何時被人倒進了蛇,它們在水底遊弋,沈硯白渾身僵硬,恐懼幾乎讓他窒息。
可他不敢上去。
江臨夏真的會毀掉父親的玉佩。
他在湖裏泡了一整夜,直到天光微亮,才終於摸到那塊表,拖著被蛇咬傷的腿爬上岸。
江臨夏站在岸邊,看到他渾身濕透、臉色慘白的模樣,瞳孔猛地一縮。
“你......”她聲音有些發緊。
沈硯白顫抖著手,把那枚懷表遞給她,聲音沙啞:“找到了。”
江臨夏接過懷表,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
“何必這麼認真?”她語氣輕飄飄的,“那本來就是假的。”
沈硯白僵住。
江臨夏抬手,輕輕撥開陸沉舟的衣領,那枚真正的懷表,早就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丟下去的,隻是贗品而已。”她低頭看著沈硯白,“我隻是讓你知道,不屬於你的東西,搶了也沒有用。”
沈硯白怔怔地看著她,忽然覺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
劇痛從被蛇咬傷的傷口蔓延至全身,他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