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受到沈時霄身上陌生的危險氣息,宋挽清的眸子顫了顫。
周恕拉住她的手,“別怕,我去一下。”
宋挽清下意識就拽住了周恕,力道之大連周恕都沒有防備。
“我去吧,”宋挽清深深吸了一口氣,強打精神地看向周恕,“我不下車,他不會罷休的。”
說完,不顧周恕的反對,宋挽清推開了自己這邊的車門。
空曠的郊野公路邊,橘紅色的霞光燒紅了遠處的田野,淡淡的泥土青草氣息混雜著硝煙的味道,充斥在宋挽清鼻間。
她努力調整著情緒,關上車門,轉身看向眼前七年未見的男人,平淡開口:“沈總。”
“怎麼,怕我?”沈時霄唇角上勾著,可眼中沒有半分笑意。
宋挽清心裏罵著男人惡劣,換誰不怕呢,可臉上還是溫柔笑著,“沒有啊,怎麼會——”
她話音未落,身子就驟然被人拉了過去,被裹進男人冰冷堅硬的懷裏。
肩頭、胸脯都因為男人的用力而發痛,而沈時霄像是故意讓她痛一般,將她抱得愈發用力。
宋挽清想著周恕和周子越還在身後的車裏,咬著牙掙紮。
“別動。”
男人的手撫上她的腰間,那種熟悉又陌生的觸感讓她軟了身子,就像多年之前無數次在男人的撫摸下被人操縱歡愉痛楚。
感受著宋挽清的身子乖順地倚在他的懷裏,可眼神盛滿羞憤,沈時霄冷笑一聲,“怎麼,不想讓他們看到你這個樣子嗎?”
宋挽清別過頭去,忍住眼中的淚水,“沈總,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在,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嗎。”
“比起你七年前對我做的,”沈時霄笑了一聲,語氣沒有半分溫度,“我這也不算什麼吧。”
“沈總,還請你放開我的妻子。”
周恕從車上下來,拄著手杖快步走到兩人身邊,冷聲道。
沈時霄還沒有動作,可宋挽清忍無可忍,抬起高跟鞋要踩上沈時霄的鞋麵時,他才鬆了手,退開兩步,然後用玩味的眼神打量起周恕。
宋挽清立馬護在了周恕身前。
見狀,沈時霄眸子暗了暗,“我記得我走的時候,你的腿還好著呢吧。”
“不勞沈總費心。”周恕拉住宋挽清的手,和她站到了一起。
沈時霄仿佛眼睛被刺痛般,嘖了一聲,轉開頭去,看到了那個扒在車裏,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男孩。
“不打算讓我看看孩子嗎,”沈時霄看向宋挽清,“再怎麼說,我也算他叔公吧。”
男人刻意咬重了“叔公”兩個字,讓宋挽清瞬間回想起那些被困在床上的深夜。
她感覺到自己耳後發燙,也知道沈時霄不見到周子越是不會罷休的。
隻好打開了車門,牽著周子越下車。
把孩子送到沈時霄身前,宋挽清輕聲開口:“越越,叫沈叔叔。”
“沈叔叔。”周子越不明所以但是很聽媽媽的話,清脆地叫人。
沈時霄冷著一張臉,居高臨下地盯著男孩看了半晌,“你媽媽說錯了,不是叔叔,是叔公。”
“沈總,我們現在的關係......”宋挽清想說什麼,就對上了兒子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像是在問宋挽清,他到底應該叫眼前的男人什麼。
宋挽清歎了一口氣,算了,隨他吧,於是點了點頭。
周子越又回過頭去,叫了聲“叔公”。
“比你媽懂事,”沈時霄笑了一聲,彎身把周子越抱起來,也不顧宋挽清和周恕的阻攔,抱著周子越後退兩步,抬手揉了揉男孩的腦袋,“告訴叔公,你今年幾歲了。”
周子越看了一眼宋挽清,低頭想了想,“我今年五歲了。”
沈時霄臉色驟然一變,他麵色陰沉著看向宋挽清,“他今年五歲?”
宋挽清咬著牙,點了點頭。
周子越因為生病的原因,發育要比同齡人慢一些,看著也就五六歲的樣子,也是因為治病的原因,他今年才讀了一年級。
周家人雖然都以為越越是宋挽清和周恕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但總覺得那樣說出去不好聽,對外都說是兩人結婚後才生下的,所以對外也一直少說了越越兩歲。
周子越自己知道自己今年七歲,可爺爺奶奶時常叮囑,別人問要減兩歲再說。
所以眼前這個陌生的叔公問自己多大,他腦袋裏掰著手指頭算算,就報出了五歲。
可不知道為什麼,知道自己五歲,叔公一下子不高興起來。
他有些害怕得縮了縮脖子,轉頭看向爸爸媽媽。
“沈總,你嚇到他了。”宋挽清上前,想要結果周子越。
手指觸碰到沈時霄的瞬間,她頓了頓,又將周子越抱了回來。
“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回去了。”周恕為宋挽清和周子越拉開車門,看向沈時霄。
沈時霄還是陰沉著一張臉,特別是看向周恕時,眼底的厭惡藏都不藏了。
他勾起嘴角,眯著眼看向周恕和他身後的宋挽清,“我隻是來打個招呼,畢竟這麼多年沒見,怕有些人忘了我。”
宋挽清知道,他嘴裏的有些人,就是自己。
就是因為她時時刻刻都記得沈時霄,這一次才沒辦法再回頭去看那個男人,隻頂著那人赤果的目光,坐回車裏。
見沈時霄靠在他的車旁點了一根煙,沒有再阻攔他們的意思,周恕拍了怕司機的座椅,示意他開車吧。
看著前方的車漸漸化作一個黑點,直至消失不見,沈時霄手指間夾著的煙已經燃燒殆盡,燒到了他的皮肉。
可他像無痛無覺一般,用手撚滅了煙頭。
一輛車從遠處開過來,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一絲不苟的青年男人。
走到沈時霄身邊,叫了一聲沈總。
沈時霄嗯了一聲,抬手拿出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裝好的透明袋子,裏麵是幾根頭發。
“去做親子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