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幾日過去，餘焱已經習慣了在王離洞府的生活。

每日上午，他都會到葉淑嫻的修煉室研讀典籍，葉淑嫻也會耐心為他答疑解惑，偶爾還會撫琴一曲。

這種平靜的日子讓餘焱幾乎忘記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直到王離主動找上門來。

“效果如何？”王離在側院內問道。

餘焱有些不自在：“師尊，師娘對弟子很好，經常指點修行上的問題。”

“僅此而已？”王離皺眉，“你們相處了這麼久，就沒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師尊，弟子不明白您的意思。”

王離冷笑：“裝糊塗？我要的不是師徒關係，而是要讓她對你產生男女之情，你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達到目的？”

餘焱心中一緊：“可是師娘一直很注意分寸，弟子也不知道該如何…”

“不知道？”王離的不滿已經寫在臉上，“那為師教你，今晚子時，葉淑嫻會在後山的溫泉中沐浴，這是她多年來的習慣，你找個借口過去，製造一些'意外'。”

餘焱臉色發白：“師尊，這…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王離語氣變冷，“男女之間，不就是從這種意外開始的嗎？

想當年為師…算了，不說那個，你隻需要裝作無意中看到，然後表現得慌張一些，她反而不會懷疑。”

聽師尊讓自己如此對師娘，餘焱心中湧起一陣憤懣，仿佛有什麼珍貴的東西被人隨意踐踏。

師娘那樣高潔的女子，為何師尊如此的不懂憐惜？

“師尊，弟子覺得這樣做不妥，師娘待弟子如親人，弟子不能…”

“親人？”王離冷笑著，打斷他，“餘焱，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你隻是個散修，說好聽點你是我的徒弟，說不好聽點，你就是個連築基都到不了的廢物。

葉淑嫻對你好，隻是出於善良，你真以為她會把你當親人？”

這話如刀子般刺痛餘焱的心，他沒想到原來師尊是這樣看待自己。

實力，這個修真界終究還是以實力為尊，沒有實力就連尊嚴都保不住，這一刻，他對實力的渴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王離見他動搖，繼續道：“而且，你不要忘記築基丹的事，若是完不成任務，你這輩子都別想突破練氣境。”

築基丹…餘焱握緊雙拳。

“今晚子時，後山溫泉。”王離轉身離去，“別讓為師失望。”

看著師尊離去的背影，餘焱內心充滿了掙紮。

要他去偷看師娘沐浴，這種事他真的做得出來嗎？

可是不做的話，築基丹就沒了，沒有築基丹，他永遠都是別人眼中的廢物。

夜深了，餘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子時快到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後山的方向，那裏隱約有靈霧繚繞，正是師娘平日沐浴的溫泉所在。

師娘此刻應該已經去了吧？

餘焱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

既然已經答應了師尊，就沒有退路了，他隻是去看一眼，製造意外相遇，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

後山小徑幽靜，隻有蟲鳴聲相伴，餘焱小心翼翼地朝溫泉方向走去。

越走越近，他能聽到輕微的水聲。

透過樹叢的縫隙，他看到了溫泉邊的情景。

葉淑嫻正在水中，白皙的肌膚在月光下如玉般溫潤，她閉著眼睛，神情安詳，顯然沒有察覺到有人在暗中觀察。

餘焱心跳如雷，師娘的美貌讓他目眩神迷，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女子的身體，特別還是師娘這樣美麗的女子，他感到一陣燥熱，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可內心深處，另一個聲音在怒吼著：這是錯的！師娘如此信任你，你卻在暗中窺視她，這和禽獸有何區別？

受到良心上的譴責，餘焱深吸一口氣，準備離開。

就在他轉身離開時。

“啪”他踩到一根幹枯的樹枝，脆響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葉淑嫻瞬間睜開雙眼，警覺地環顧四周：“誰在那裏？”

餘焱慌忙後退，卻被腳下的樹根絆倒，發出更大的響聲。

“對不起！對不起！”他連忙爬起來，頭也不回地逃離現場。

一口氣跑回側院，餘焱心臟快要跳出胸膛，完了，被師娘發現了，她會怎麼想？會不會以為他是故意的？

更令他難受的是，他竟然真的做了這種齷齪的事，哪怕隻是看了一眼，也足以讓他羞愧得無地自容。

師娘那樣純潔的人，卻被他這樣玷汙了，他還有什麼臉麵繼續留在這裏？

餘焱在房間內踱步，越想越慌，內心深處的愧疚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想起師娘平日裏對自己的關懷，想起她溫和的笑容，想起她耐心為自己答疑解惑的樣子，每一個畫麵都讓他更加痛苦。

過了一會兒，外麵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

“餘焱，是我。”葉淑嫻的聲音響起。

餘焱心中一沉，完了，師娘來了，她一定是來質問自己的，自己該如何麵對她？

該如何解釋剛才的行為？還是說師娘已經猜到了一切，知道這是師尊的安排？

他硬著頭皮開門，不敢抬頭看葉淑嫻：“師娘，剛才的事…”

“進屋說。”葉淑嫻的語氣很平靜。

兩人進入房中，餘焱依然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抬起頭來。”葉淑嫻冷聲說道。

餘焱慢慢抬起頭，發現葉淑嫻已經換好了衣服，神情很冷，失去往常的溫和。

“你剛才為什麼在那裏？”

餘焱心中慌亂，隻好撒謊：“弟子…弟子睡不著，出來走走，不知道師娘在那裏。”

葉淑嫻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從頭到尾，仿佛要將他看穿。

她在思襯，餘焱剛才是巧合路過，還是有意為之？

從他的慌亂上來看，不像是裝出來的，如果真是有心窺視，怎麼會這般手足無措？

而且以她對餘焱這些日子的觀察，他確實不是那種輕薄的人，也許真的隻是意外相遇吧。

想到這，葉淑嫻點點頭“原來如此，是我錯怪你了”

聽到師娘這樣說，餘焱心中更加愧疚，師娘如此信任他，他卻…

“不過。”葉淑嫻話鋒一轉，“以後晚上不要隨便在後山走動，夜深，容易迷路。”

餘焱見師娘不怪罪他，還主動替他找借口，心裏除了感動，更多的是愧疚

“是，弟子記住了。”

葉淑嫻看著他慌張的樣子，心中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樣看待了。

王離這些年來，看她的時候仿佛在看一件擺設，從未有過男女之間那種特殊的情愫，這讓她幾乎都快忘了自己是個女人，

而眼前餘焱的慌亂，則是提醒她，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有情欲的女人，而不是像石頭一樣冷冰冰的女人。

可惜的是，她與王離結為道侶多年，卻未能為他產下一兒半女，王離現在的心都不在她那，她隻能將自己的身心沉浸在修煉上，對於情愛也不在那麼重視了。

“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葉淑嫻轉身要走，卻在門口停下，“餘焱。”

“師娘？”

“剛才的事，不要告訴王離。”說完，她離開了房間。

餘焱看著關閉的房門，心裏鬆了一口氣，隻是他不明白剛才的事，她真的沒有懷疑？

還是說，她其實已經察覺到了什麼，隻是不願意點破？

他想起剛才師娘最後那句話，語氣中似乎帶著某種他無法理解的複雜情緒。

而師娘剛才看他的時候，那種若有所思的神情，也讓他感到困惑。

夜色更深了，可餘焱卻再也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