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梯外站著兩個人。
陸承川,她那剛剛分手的前男朋友。
還有宋知意,他養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
陸承川的視線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地紮過來。
他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質問。
“蘇沫?”
“你怎麼會從這個酒店出來?”
他身邊的宋知意,穿著一身素雅的白色長裙,柔柔弱弱地挽著他的手臂。
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眼底卻藏著一絲看好戲的得意。
“承川,你別這麼凶嘛。”
“蘇沫姐可能......隻是來這邊談工作呢。”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每個字卻都像是在火上澆油。
蘇沫還沒來得及開口,陸承川的目光已經死死鎖定了她沒能完全遮住的脖頸。
那片刺目的紅,像是雪地裏綻開的紅梅,豔麗又紮眼。
他先是愣了一瞬。
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極盡嘲諷的冷笑。
“嗬......”
一聲短促的氣音,充滿了輕蔑。
“蘇沫,你可真行啊。”
他往前一步,逼近她,高大的身影帶著濃重的壓迫感。
“為了讓我吃醋,不惜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怎麼?”
“自己掐的?”
他的手指幾乎要戳到蘇沫的臉上,眼神裏的鄙夷像是要將她淩遲。
“你是有多缺男人,多想引起我的注意?”
“蘇沫,你能不能學學知意?”
他猛地一甩手,指向身後的宋知意,像是展示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看看她,再看看你自己。”
“這種下作的把戲,隻會讓我覺得你很廉價。”
“很惡心。”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但預想中的難堪和憤怒並沒有席卷而來。
蘇沫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看著這個她愛了三年的男人,此刻像個跳梁小醜一樣,上演著自以為是的獨角戲。
她忽然就笑了。
不是苦笑,不是慘笑。
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覺得荒謬又可笑的笑。
清脆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酒店大堂裏,顯得格外突兀。
陸承川的臉色瞬間鐵青。
“你笑什麼?!”
蘇沫緩緩抬手,將散落的碎發別到耳後,動作從容得不像話。
她的眼神冷了下來,像淬了冰。
“陸承川。”
她紅唇輕啟,一字一頓。
“你是不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覺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該為你癡,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牆?”
她往前走了一步,直視著他震怒的眼睛,氣場全開。
“讓我吃醋?”
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尾音微微上揚。
“你也配?”
空氣死寂。
蘇沫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準地捅/進了陸承川的肺管子。
他整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額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突突地跳著。
那雙曾經對蘇沫說過無數次“我愛你”的眼睛,此刻隻剩下被戳破真相的惱羞成怒。
“蘇沫,你他媽說什麼?”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
蘇沫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她隻是輕輕撥弄了一下自己剛做好的指甲,唇角那抹涼薄的笑意,像是在嘲諷他的無能狂怒。
“我說,”她慢悠悠地,一字一頓,“你陸承川,既想要白月光的心,又舍不得我這個給你長臉的女朋友。”
“怎麼?”
“玩咖當久了,真以為全世界都得圍著你轉?”
“又當又立,不嫌惡心嗎?”
句句誅心。
陸承川徹底破防了。
“你找死!”
一聲暴喝,他揚起的手掌帶著風,裹挾著滔天的怒意,直直朝著蘇沫的臉扇了過去。
蘇沫沒躲。
她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那麼冷冷地看著他。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旁邊的宋知意驚呼一聲,眼底卻飛快地劃過一抹得逞的快意。
她柔柔弱弱地拉住陸承川的衣角。
“承川,你別這樣,蘇沫姐她不是故意的......”
話音未落,那隻揮向蘇沫的手掌,在半空中被截停了。
手腕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死死攥住,像是被鐵鉗夾住,動彈不得。
一道冷硬如鐵的聲音砸了下來,帶著徹骨的寒意。
“陸承川。”
男人低沉的嗓音不大,卻像重錘一樣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陸承川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回頭。
“小......小叔?”
陸聿珩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裏,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身形愈發挺拔修長。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深邃的眼眸黑沉沉的,像是一口望不見底的古井,壓迫感十足。
“長本事了。”
陸聿珩盯著他,聲音淬著冰。
“學會打女人了?”
他甩開陸承川的手,力道之大,讓陸承川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撞在身後的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陸承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又驚又懼,更多的是在小叔麵前丟臉的難堪。
“小叔,我......是蘇沫她說話太難聽了!”
宋知意也連忙上前,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眶紅紅的。
“聿珩叔叔,你別怪承川,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出現在這裏,要不是為了我,承川也不會和蘇沫姐吵架......”
她一邊說,一邊怯生生地看向蘇沫,仿佛在無聲地指責。
陸聿珩的目光,終於從陸承川身上移開,落在了宋知意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上。
他的眼神很淡,卻帶著一種洞穿人心的銳利。
宋知意被他看得心頭發毛,後麵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陸聿珩薄唇輕啟,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宋小姐。”
“插足別人感情的時候,就該有被人指著鼻子罵的覺悟。”
宋知意的臉色一瞬間血色盡失,慘白如紙。
男人那雙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她,語氣平淡,卻字字如刀。
“當小三,就要挨打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