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雲深一愣,麵色疲憊,
“清禾,別鬧了。”
“婉寧這病最是要小心嗬護,你身為她嫂子,能不能安分點。”
顧雲深避開我的視線,轉身哄著溫婉寧給我道歉。
而這句話,我好像已經聽了快100次了。
但我從來沒等來任何一句對不起。
事後,顧雲深似乎也有意淡忘這件事,每次我故意提起,都隻是換來他一句小氣。
記得我和顧雲深的第一次婚禮。
溫婉寧鬧著要自殺支走了顧雲深,卻讓人把我綁到火葬場。
等顧雲深找到五花大綁的我時,我的腳已經著火了。
他不顧烈火,瘋了的把我從火葬場中救了下來,至今手背上還殘留著很嚴重的燙傷。
他為了我寧願豁出性命,我感動得熱淚盈眶。
可他卻看著遠遠跑過來的溫婉寧,心疼地說:
“清禾,能不能原諒婉寧,她還小,不懂事。”
“她從小被親生爸媽丟棄,沒安全感,這次也隻是太怕失去我而已,你別和她計較。”
“等她好了,我再讓她給你道歉。”
當時溫婉寧一看到顧雲深受傷,抑鬱症發作,瘋狂自虐,最後竟又鬧著要自殺。
儼然一副她才是受害者的樣子。
顧雲深顯然忘記了我的存在,不顧手背的燒傷,一味哄著溫婉寧,最後溫婉寧悲傷過度,暈了過去。
而顧雲深扔下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就把她打橫抱起徑直離開。
我以為自那次以後溫婉寧會收斂一些,卻沒想到隻要我們舉辦婚禮,她就必定找人綁架我。
最嚴重的一次,卻是把我綁到無人區。
我一個人走在荒漠裏,嘴唇幹裂,瘦得隻剩一把骨頭。
為了能活下去,我親手殺了跟了我六年的狗。
喝血,吃肉,才挨過了最煎熬的十天。
可我終究倒在了黃土沙礫中,倒地的那瞬間,一直虎視眈眈的禿鷲一躍而下活生生撕下了我的一塊肉。
我絕望的叫著顧雲深的名字。
他真的出現了,他從荒漠中走來,打橫把我抱起,喂我喝水。
可我也因此患上了嚴重的胃疾,隻要錯過飯點,就會胃痛如絞。
可直到最後,我竟扔在慶幸傷的不是腎臟。
顧雲深心疼我,
“婉寧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明明答應我會接受你的,沒想到她的老毛病還是犯了,這次竟然還學會了撒謊。”
顧雲深頓了頓,深情地看著我,
“清禾,你知道的, 我很愛很愛你。”
“但婉寧是我惟一的親人,看在我的份上,你肯定會原諒婉寧的,是不是?”
“幸虧婉寧於心不忍,最後還是說出了你在的地方,隻是沒想到你走得太遠了,才耽誤了點時間。”
“你放心, 這次我一定壓著她向你道歉。”
顧雲深的話說得是那樣的動聽,可卻如何也掩蓋不了他維護婉寧的心。
每次把我救回來後,顧雲深都會找來專業的律師團隊,盡力幫溫婉寧規避任何風險。
他不是不知道溫婉寧這是在犯罪,可他卻以愛之名綁架了我。
讓我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話語中麻痹自我,簽下了律師精心炮製的法律文書。
我以為溫婉寧會改。
但我等來的隻是她變本加厲的淩辱。
可他們不知道,我傷太重,快死了,顧雲深愛不愛我已經不重要了。
溫婉寧是誰的妹妹更不重要。
這次,我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