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至今仍能聞到那天空氣中甜腥的味道。
我提前結束出差,手裏攥著那張印有妊娠8周的化驗單,一路小跑著回家,想要給沈赫一個驚喜。
推開臥室門的那一刻......
沈赫和蘇晴在我們的婚床上翻滾,被褥淩亂,空氣中彌漫著情欲的氣息。
他寬闊的後背上還留著我昨夜抓撓的紅痕,此刻卻壓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化驗單從指間飄落。
我記不清自己是怎麼衝進去的,隻記得瓷器碎裂的聲響、玻璃迸濺的閃光,還有我歇斯底裏的尖叫。
我把我們精心挑選的婚紗照砸得粉碎,把我們一起挑的台燈摔向牆壁,崩裂的碎片劃傷了我的胳膊、腿。
沈赫慢條斯理地係著褲帶,歎了口氣,滿臉無奈。
“對不起,薑梨,愛了就是愛了,我也沒有辦法。”
這句話刺穿我最後的防線,我衝上去拽住他的衣領,指甲深深陷進他的皮肉。
“什麼時候開始的?你說啊!”
蘇晴裹著沈赫的襯衫走過來,她光著腳踩過滿地狼藉,脖頸上的吻痕刺痛著我的眼睛,
“畢業典禮那天晚上,”
“你們訂婚的那晚,他送你回去後就來找我了。”
世界在我眼前扭曲、崩塌。
我想起那晚沈赫溫柔的吻,想起他說要給我一個家,想起我滿心歡喜地規劃著未來。
我瘋了似的撲向沈赫,拳頭雨點般落在他身上。
他卻轉身將蘇晴護在身後,語氣冰冷,
“她懷孕了,你不能動她。”
懷孕這兩個字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我抬起腳狠狠踹向蘇晴的小腹。
看著她身下蔓延的鮮血,我放聲大笑,笑聲在房間裏回蕩。
警笛聲由遠及近。
沈赫報警了。
在被押上警車時,我接到醫院的電話:我的父母在趕來警局的路上,遭遇車禍,當場死亡。
我直接暈了過去,我被銬在病床上,沈赫的臉陰沉得可怕,
“你殺了我的孩子,薑梨,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我抬起空洞的眼睛,
“那天我提前回家,是想告訴你......”
我頓了頓,看著他驟然收縮的瞳孔,
“我懷孕了,我們的孩子,八周。”
“這個孩子,我不期待。”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我依然平坦的小腹上,
“打掉吧。”
我猛地抬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不可能!沈赫,這是我最後的親人了......”
他輕笑一聲,
“親人?一個殺人犯的孩子?”
保釋手續是家裏老律師辦的。
走出警局時,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我直接衝進了蘇晴的公寓,砸碎了她的家具,撕爛了她衣帽間裏每一件昂貴的連衣裙。
她躲在角落尖叫,而我像個瘋子般大笑。
然後我去了沈氏集團。
那棟氣派的寫字樓,每一磚一瓦都浸透著我父親的心血。
我砸了前台,掀翻會議室,在員工驚恐的目光中嘶吼,
“沈赫!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他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身後跟著一群保安。
“鬧夠了沒有?”
他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臉上,我踉蹌著撞上牆壁,嘴角滲出血絲。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心如死灰。
最深的絕望在三天後降臨。
沈赫把我帶到一個陰冷的地下室,推開門的那一刻,我看見了......我的父母。
他們的遺體被隨意擺在兩張簡陋的擔架上,臉上已經出現了屍斑。
“想通了再出來。”
沈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什麼時候願意給蘇晴道歉,什麼時候安葬他們。”
門被重重關上。